說實話,郭安也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會是杜斆這個祭酒親自找他談話。
至於書院的司業道衍和尚,好像在刻意躲著他。
他來到書院這麼多次,都沒見到道衍和尚一面。
不過,郭安正好也不願與那整日都是陰謀論的反骨仔會面。
出了杜斆的房間,郭安便再次來到藏書樓,守在藏書樓的五層,那裡有一角,是專門收藏工匠技藝典籍的書屋。
只要有人前來翻閱,他便上前交談幾句。
只是,很多來這裡翻閱書籍的學子書生,都是因為隔壁的書屋早已坐滿,這才不得已不來工匠這種冷清的書屋內。
至於剩下的一些書生,則是純粹好奇。
而這些書生,便是郭安的主攻目標。
可惜,這些書生也都只是好奇,不管郭安如何推心置腹,講述工匠的前途與‘錢途’,那些書生都是畏之如虎。
而且,這麼幾年下來,書院進來的書生都是新人,不認識郭安。
因此,還有一些書生直接大聲呵斥郭安,離經叛道!
於是,在藏書樓待上半個月後,郭安便放棄了。
一群被儒家茶毒的書生,救不得!
……
在郭安走出書院大門之時,卻是不知,在遠處的一座閣樓上,正站立著一箇中年和尚,還有一個年輕的錦衣白麵青年。
那個白面無鬚青年一臉疑惑的問道:“老師,您為何不告知郭長史真相?
現在,整個書院的書生,都只想考取功名,根本不會去想其它之事?
哪怕是去王府中書省當書吏,這些書生都要等到考取了秀才,覺得舉人無望之時,才會前去!”
“阿彌陀佛!”
道衍和尚輕輕嘆息一聲,“這位郭長史心善,還有一些純真,何必去給他徒增煩憂?
而且,郭長史對工匠的看重,遠重於功名。
現在,這些書院的學子,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
如若讓郭長史得知是因此事,萬一生怒之下,停止書院的小課堂,豈不是斷了那些學子的前途?”
“師父慈悲!”
馬和連忙說道。
道衍和尚面色悲苦,一臉無奈道:“不過,書院這般多的學子,又能有幾人能考得功名?甚至,他們考取功名之後,又能得到什麼好的前程呢?”
“阿彌陀佛!”
馬和也不由看向藏書樓的那些書生,一臉可惜。
考取功名是很不錯!
但是,爾等又有幾人能金榜題名,或是考得進士?
就算是考得進士又如何?
爾等可知,只要被那位郭長史看重,爾等兩三年內,便可主政一方,又或者,可公明正大的賺到一生都無憂的錢財啊!
……
這些。
郭安自是不知。
但是,這會郭安很是生氣。
“殿下,微臣要擴建工匠學堂!”
“擴建工匠學堂?”
朱棣一臉驚詫。
“郭卿不是前去書院尋找大匠潛質的書生了?怎麼如此氣憤,還要擴建工匠學堂?”
“那些書院的學子一個個已經被儒家思想荼毒太甚,病入膏肓。”
郭安憤然道:“他們一個個享用著工匠帶來的各自便利,卻在無時無刻的鄙夷工匠。
微臣要將工匠學堂再擴建幾倍,吸引大明各地的工匠都前來大明。
我要親自培養出一些陶逸平與楊廷這般具有潛質的匠人,讓那些一心痴迷科舉的學子們看看,工匠之學要比他們那些只會引經據典,誇誇其談的儒家要實用的多了!”
“郭卿慎言!”
朱棣雖然也贊同郭安的話,但還是不得不提醒一下。
“這兩年,朱卿被郭卿所移交的那些政務牢牢困在長史司內,根本無暇去關注別的事務。
朱卿越來越暴躁,也越來越厭惡郭卿的匠造。
如若再讓朱卿聽到郭卿這般詆譭他的儒家,必然要與郭卿辯論一番!”
郭安滿臉不在乎,“殿下放心,若是朱長史氣不過,想要找微臣麻煩,微臣便給朱長史再多開辦幾處工坊,或是十多座鋪肆,朱長史便沒有時間尋微臣的麻煩了!”
朱棣:“……”
郭安又道:“不過,朱長史年紀已經大了,除非必要,要不然不能這般勞煩朱長史!”
朱棣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