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紞是一個儒雅的老者,樣貌清瘦,鬍鬚整潔,再加上一身青布衣袍,洗的已經有些褪色,若是放在大街上,便是一位樸素的大儒。
不過,在一眾僕人眼中,這會滿臉溫和的張紞,卻是猶如洪荒猛獸那般讓人心生恐懼。
那個僕人急忙滿臉惶恐的哭訴,“老爺饒命啊,老爺,小人出去買菜,被那幾個賊人捉住,將小人拉進一處房間內,用鐵錘威脅小人……
小人要是不說,那些人就要一截一截敲碎小人的手指頭與腳趾頭,老爺……”
張紞微微一笑,並沒生氣,而是十分溫和道:“你可知,那些威脅你之人,都是什麼人?”
僕人一顫,一刻也不敢耽擱,急忙道:“回老爺,小人不知!”
“他們都問了你什麼?”
“問小人在府中是作何的?府上可有什麼怪異之人?與往日有何不同?甚至,府中可有人前去天禧寺、天界寺……”
這話一出,張紞與管家便是神情一凝。
管家氣的身體直顫,忍不住一邊打,一邊怒罵道:“你這吃裡扒外的狗東西,老爺平日對你有多好?
老爺貴為吏部天官,雖清貧公正,但總會有一些奸臣記恨老爺,你這廝是想要讓老爺被那些奸臣報復?
我等都是靠著老爺活著,若是老爺被那些奸臣汙構,遭了難,我等這些下人豈能好過?……”
僕人一臉慚愧,不敢有任何求饒之言。
張紞微微嘆息一聲,“住手!”
“老爺?”
管家有些不解,還是停下腳上的動作。
張紞又看向那僕人,問道:“你可知,那些賊子只是找上你一人,可還找了別人?”
管家一驚,連忙看向身後的一眾健僕。
那一眾健僕,一個個都是神色微變,連連搖頭。
張紞再次輕嘆一聲,道:“諸位都是隨著老夫多年心腹,自是知道,老夫一路走來,暗中有多少人想要置老夫於死地。
尤其是現如今,陛下開始給百官發放年終獎,吏部每年都需聯合都察院一眾御史,考課天下百官,老夫自知得罪了不少官員。
若是有賊人這般,暗中威脅爾等,打探本官訊息,爾等可暗中告知老夫,老夫自會給爾等守秘……”
“行了,散去吧!”
“老爺仁慈!”
……
片刻後。
管家再次找上張紞,神情慌張。
“老爺,那些賊人,不是錦衣衛便是定海侯之人……老爺,我等可要給那幾位寫信告知?”
“不可慌張!”
張紞神色凝重,“現如今,那些人這般緊緊盯著老夫,應當只是懷疑,並沒有任何證據。
若是有書信送出,必然會被截住,如此才是給了那些鷹犬機會。”
管家急忙問道:“老爺,那該如何是好?”
“……”
張紞沉吟片刻,便說道:“你去讓那吃裡扒外的東西因內疚而自盡,鬧的大一些,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管家眼睛一亮,滿是敬佩。
“老爺英明!”
“府上,應該不僅只有這麼一個,這幾日你多注意一些……”
“是,老爺!”
……
“陛下,微臣有奏!”
“哦?張卿有何奏稟?”
“啟稟陛下,微臣彈劾彈劾錦衣衛,居然派人威脅微臣府上忠僕,肆意打探微臣每日所吃所做,致使微臣府上忠僕不堪受辱,只能自盡而亡!
還請陛下為臣主持公道,微臣好歹也是堂堂吏部尚書,正二品大員,豈能受如此大辱?
如若錦衣衛有事詢問微臣,請那趙指揮使直接來詢問微臣便可,何故如此欺辱微臣……”
張紞話語一出,朝堂上文武百官,頓時臉色大變。
一個個直接群情激憤起來,尤其是一眾御史,要不是插不上嘴,這會定要開始彈劾。
“嗯?”
龍椅上,朱棣臉色一沉。
“張卿家放心,咱定為你主持公道!”
“多謝陛下!”
“召錦衣衛指揮使趙虎入殿覲見!”
“陛下有旨,召錦衣衛指揮使趙虎入殿覲見!”
“陛下有旨,召……”
很快。
錦衣衛指揮使趙虎便疾步匆匆,走進大殿內。
“臣錦衣衛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