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安一怔,頓時滿臉委屈。
“陛下,微臣冤枉啊!”
“哦?”
朱棣緊緊盯著郭安,問道:“咱倒是想知道,咱如何冤枉郭卿了?”
郭安急忙解釋道:“陛下,微臣是準時前往東宮詹事府點卯。
隨後,便在聶詹事的提醒下,趕來皇宮覲見陛下……
只是,誰承想皇宮這般大,宮殿道路這般複雜!
微臣對皇宮還不熟,轉悠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找到陛下這裡!”
“轉悠了一個時辰?”
朱棣不由嘴角微抽,“你就不能尋個禁衛或是內侍給你帶路?”
郭安無奈道:“陛下,微臣好歹也是堂堂正四品官員,怎能不識皇宮道路,找不到陛下?
此事傳出去,不僅要被那些人笑掉大牙,甚至還要被某些御史彈劾。
只是,微臣在轉了大半個時辰之後,終於發現自己錯了。
皇宮這麼大,還這般複雜,微臣不識道路不丟人!”
朱棣神情怪異道:“是故,你還是找人問路了!”
郭安微微點頭,“陛下英明!”
朱棣:“……”
朱高熾:“……”
亦失哈……
郭安好像並沒意識到朱棣與亦失哈的神色,而是滿臉擔憂的問道:“陛下神情為何如此之差?”
聽到這個,朱棣精神一震,瞬間忘了郭安的糗事,而是滿臉悲痛。
“郭卿可知,你這兩個月在北平府逍遙自在,享盡齊人之福,天倫之樂之時,咱在宮內,是有多辛苦。
整日兢兢業業,每日不到寅時便需起床,晚間到了亥時,才能入睡!”
“什麼?”
郭安大驚,“陛下何故如此?”
“自是那些賊官!”
朱棣憤聲道:“郭卿,你看看,咱的桌案上堆積了多少奏摺?
這還只是一大早,下面那些官員送上來的。
等到了午間,還有下午,那些官員們,還要給咱送上來幾大籮筐!”
“嘶……”
郭安這才扭頭,仔細打量了一圈,頓時冷吸一口氣。
殿內,共有兩個桌案。
朱棣所在的桌案上的兩堆奏摺,足足有兩尺之高。
而另一個桌案上,則卻是堆積著四堆奏摺,也是將近兩尺之高。
桌案後,還有一個辛勤的人在快速的批閱著奏摺,看不見那人的模樣,郭安也就沒過多理會。
“陛下,怎麼會有這麼多奏摺啊!”
“哼,那些官員將各州府,還有各個衛所、各部各司各寺,所有奏章都給咱遞了上來!”
朱棣恨聲道,“這一群庸官,就連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敢處理,全部送來讓咱決斷,咱看啊,他們就是想要累死咱!”
“這……”
郭安眉頭微微皺起。
“陛下,敢問先帝在位之時,也是這麼多的奏章?”
“……”
好似想起什麼痛苦不堪的回憶,朱棣沉默半晌,才微微點頭。
“皇考做事向來喜歡親力親為,他喜歡批閱奏摺!”
郭安輕輕嘆息一聲,“這麼多奏章,也不知先帝是如何批閱過來的!”
“自然也是與咱一般,雞鳴而起,亥時而眠!”
朱棣無奈道。
隨後,想起什麼,神色一緩。
“不過,咱有郭卿在,咱當可比皇考輕鬆一些!”
郭安眼睛瞬間瞪大,心中頓時生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殿下之意?”
朱棣道:“咱最是信任郭卿,咱整日看著這些奏摺頭昏眼花,不知郭卿可否給咱分憂?”
郭安臉色大變,不敢置通道:“陛下要讓微臣幫陛下批閱奏摺?”
朱棣一臉欣慰的點著頭,“郭卿果然是咱的股肱之臣!”
“陛下,萬萬不可!”
郭安連忙搖頭,“微臣只是一介小小東宮詹事府少詹事,而奏摺事關大明國家軍機政務,微臣如何有能力去批閱啊……
陛下,批閱奏摺此種大事,只有儲君才可批閱。
陛下何不召來世子殿下,讓世子殿下跟在陛下身旁,一邊批閱奏摺,一邊學習處理政務!”
看到郭安想都不想便直接拒絕,朱棣一臉不悅,同時淡聲道:“熾兒就在此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