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喃喃自語道:
“他老人家的頭髮恐怕也白了吧?啊!我多麼想見他啊,江哥,我求求你,你見到他的時候……”
江雨舟那冷如寒冰似的心田中,突然升起了無限憐憫之情,不禁插口說道:
“我如能再見到他,一定把你現在的住的地方告訴他就是!”
“啊,不,江哥哥,你千萬不要告訴他!”
“為什麼?”
“這多年來,他老人家恐怕已把我忘記了,假如再見到我這副形象,不是要傷心麼?”
“那你不想再見他了麼?”
“那只有等我雙目復明之後再說了!”
江雨舟聞言黯然無言,苓苓姑娘反而安慰他道:
“江哥哥,你不要多難過了,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世麼?聽我繼續告訴你吧。”到此一頓,輕嘆一聲,又道:
“在我剛生的時候,江湖上突然傳說我爸爸得了一顆什麼八魄金粟,很多人都想得到它,可是我爸爸偏說服了八魄金粟後就要人性全失,一心只想殺人,所以不肯!”
“後來爸爸帶著媽媽和我,東藏西躲地過了五年,突然有一天來到一座河邊,被幾十個人攔了下來……”
“哼,這些人是想搶那顆八魄金粟麼?”
“可是我爸爸不肯,因此和他們打起來!”
江雨舟聽得怒氣上升,沉聲說道:
“結果怎樣?”
苓苓微微擺首道:
“結果我爸爸殺了很多壞人,可是我卻被一個壞女人從媽媽懷中搶走!那女人把我藏在一座山洞裡,打算用我來交換那顆八魄金粟。”
“你爸爸沒有答應吧?”
“我不知道爸爸答應沒有,但那壞女人每次回來都很生氣,最後一次,竟用一種毒藥點在我的眼裡……”
江雨舟聽得忍無可忍,不禁沉聲冷笑道:
“若有一天讓我碰上這壞女人,非把她千刀萬剮不可!”
苓苓姑娘似乎感動萬分,幽幽說道:
“江哥哥,你真好……”
她話音一落,突然臉色一變道:
“咦!難道外面又有人來麼?”
江雨舟探首向外一望,果見左前方峭壁頂端,一線黑影電射而下。要知道這座巨大的房子,四周俱是高插天雲霄的青山,只有臨河一面較為開闊,但由岸邊至水面約略也有十丈左右,在這種隱秘的所在,此人為何而來?
他沉思未畢,那條人影已至房前附近,江雨舟一方面驚駭苓苓姑娘聽覺之聰,另一方面尺度此人身法之快,當下輕喚一聲:
“姑娘在此稍待,讓我出去看看!”
話音一落,疾如射星一般,由房中一閃而出。
他身形未穩,突聞那人哈哈怪笑道:
“老鬼,你想不到我會找到此地吧?”
江雨舟一聽他話如梟叫,已覺心中惹厭,及至把此人面容看清,更差點把剛剛吃下的山果嘔了出來。
原來此人是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婆,那一縷白中帶黃的頭髮,用一條大紅絲線纏著,雞皮老臉上塗滿了脂粉,就像掉在粉缸裡的猴子屁股,塌鼻掀唇,再加上殘缺不全的黃板牙……
江雨舟看在眼裡,怒在心頭,由鼻孔中重重地冷哼一聲:
“老婆子,你罵誰是老鬼?”
那老婦猛一抬頭,只見江雨舟怒目相向,臉上兩道血痕,似乎要冒出火來,不禁心頭一驚。但及至看清江雨舟年齡之後,頓時寬心大放,怪眼一翻,哈哈怪笑道:
“醜鬼,難道這三本谷中,此時只有你一人麼?”
江雨舟直至此時,才知此處叫做三本谷,當下冷笑一聲道:“你問這麼多作甚?”
老婆子牛眼連眨,怪笑一聲道:“醜鬼,快去通報你師父,就說老江花婆子找他算帳來了!”
江雨舟神情一愕:
“誰是我師父?”
“你這醜鬼不是醉鄉老頑童的徒弟?”
“醉鄉老頑童?”江雨舟微微一愕,立即將錯就錯道:
“不錯,你打算如何?”
他如此說法,旨在探聽醉鄉老頑童與這自稱江花婆子的老婦,究竟有何恩怨,果然,他話音一落,江花婆子立即揚聲怪笑道:
“你去告訴那老殺才,叫他把當年偷走的女娃兒還我,不然我就……”
江雨舟不等她說完,立即插口喝道:
“你說的可是九州閻羅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