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一隻又一隻,“霎霎”地飛向杜笑天,有的就伏在杜笑天的身上,有的繞在他的周圍飛翔。
鮮血對於它們的誘惑竟然是如此的強烈。
那些伏在杜笑天身上的吸血蛾是不是就在吮吸杜笑天身上流出來的血液?
對於這些吸血蛾,社笑天卻竟似完全已沒有感覺。
白月,藍空,碧綠的蛾翅,鮮紅的蛾眼,鮮紅的血液。
散落在地上的花葉,葉是青綠色,花是鮮黃色。
史雙河一身白衣,杜笑天身上的官服則紫黑。
地牢中七峰繽紛,非常的美麗,美麗而妖異。
史雙河的表情也妖異,本來已妖異。
現在就連杜笑天的表情也變得妖異起來。他張口欲言,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
史雙河的話反而先來了:“我可有誇口?”
杜笑天廊道:“沒有,。他的語聲已不像方才朋麼響亮,一個人流了那麼多的血,還能夠有氣力來說話,已經不容易。史雙河又道:“你沒有乒刃,身上又中了我的暗器,還能夠怎樣?”
杜笑天道:“等死。”他的確現在只有等死。
史雙河大笑,他大笑著道:“不過你放心,我保證你不會死得很辛苦,因為我的暗器上從來沒有淬毒!”
杜笑天道:“我知道。”他的面上突然露出了痛苦之色,道:“暗器沒有毒,毒在你心中!”
史雙河道:“無毒不丈夫!”
杜笑天道:“我實在想不到……”
史雙河道:“很多事你都想不到。”
杜笑天點頭,說道:“這到底為了什麼?”
史雙河道:“你人都快要死了,還問作甚?”
杜笑天問道:“正因為快要死了,我才非要問一個清清楚楚不可,我實在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史雙河嘆息道:“你的心意我知道,只可惜我的想法和你不同。”
杜笑天道:“反正我都已難逃一死,你遷就我一次又何妨。”
史雙河道:“本來無妨。可惜現在我已沒有多少時間剩下。”
杜笑天道:“你還有事情,等著去解決?”
史雙河道:“必須去解決。”
杜笑天忍不住又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
史雙河道:“你又來了?”
杜笑天不禁一聲嘆息,就連他的嘆息現在都巳變得微弱。
他的面色更蒼白,蒼白如死人,身子亦開始搖搖欲墜。
周圍的東西在他的眼中看來,就好象在空氣中飄浮一樣,而且每一樣東西都好象變成了兩份。
史雙河也變成了兩個。
杜笑天知道自己失血實在太多,神智已開始陷入昏迷,他猛地一咬下唇,皮開肉綻。
血從他的嘴角流下,也透過牙縫,流入了他的口腔,他還有疼痛的感覺。
這感覺已不怎樣強烈,但可以令他的神智一清,他嚥了一口鮮血,凝神再望去,這一望,他由心一寒。
史雙河的劍已然舉起!
嗤一聲,劍閃電一樣刺出。
社笑天眼睜睜地望著那柄劍向自己刺來,一動也不動。
他不是不懂閃避,也不是不能夠避閃。
他仍然可以控制、調動整個身體的機能,只是他已絕望。
因為他知道縱然能夠躲開這一劍,未必能夠躲開第二劍,始終要死在史雙河的劍下。
是以他索性完全放棄掙扎。
史雙河沒有理會,更沒有將劍停下,他顯然已經立下決心,非殺杜笑天不可。
劍既是閃電一樣,自然剎那就刺到!他的劍一直刺入杜笑天的胸膛!血飛激,血量卻不多。
杜笑天體內的血液實在已沒有多少。
剎那間,他感覺就是胸膛突然刺進了一根冰刺,殘餘的血液彷彿全都已開始凝結。
然後他的神智又開始昏迷。他仍然感覺刺痛,這種刺痛的感覺旋即就被憤怒取代。
他突然嘶聲大叫:“我死不瞑目!”叫聲未絕,人已倒下。
史雙河已將劍拔出。
杜笑天本來就無力支援著身子,之所以仍然站得穩,不過是依史雙河這柄劍的支援。
杜笑天並沒有立即就死去。
史雙河那一劍,並不是刺在致命的地方。
是不是一剎那,他突然改變主意,不想杜笑天死不瞑目,才劍下留情,準備告訴杜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