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吧屁股都打爛了。”說到此處,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肅,帶了幾分鄭重,對王宗景鄭重其事地道:“對了,特別是剛才我說文姨看著瘦其實全身都是肉的話,你可絕對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不然會死人的!”
王宗景嚇了一跳,奇道:“文敏前輩看著平日裡脾氣很好,怎麼會這樣?”
小鼎一擺手,卻是滿不在乎地向前走去,同時道:“不是說擔心文姨的啦。”
王宗景跟在他身後,不解地道:“那你擔心什麼?”
小鼎乾笑一聲,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因為我以前有好幾次拍文姨馬屁時,都說文姨和我娘一樣漂亮的,萬一這句話被我娘聽到了……”
“嗯……”
王宗景轉過頭,再也不看小鼎的臉了。
不知道傳說之中,九幽冥府是否是永恆的黑夜,但是眼下他們二人所在的地方,天空裡直到現在都一直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而王宗景和小鼎也發現,這周圍唯一的亮光,其實便是從腳下的奈何橋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不遠不近,恰好照亮了他們周圍十丈方圓的地方。
腳步輕輕,踩踏在這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的古橋之上,周圍依舊是一片寂靜,只有橋下血河滔滔,在那一片血腥中,隱隱傳來血水激盪的嘩嘩聲音。
忽然就在這時,從他們前方的那片深沉黑暗裡,竟然飄來了一陣悠揚悅耳的歌聲,那聲音清脆如黃鸝,唱的卻是俗世人間一支歡快喜悅的鄉野小曲兒:
春光媚,野草青,小塘竹邊笑嘻嘻;
牛戲水,燕雙飛,郎牽奴手著蓑衣;
咿呀哦呀咿哦……
歌聲前半隻是寥寥幾句,便彷彿唱出了人間鄉野裡一派春色明媚,讓人心生嚮往,只是隨後的和聲輕吟,一開始還是歡快,但慢慢地歌聲卻是低沉下來,漸漸多了幾分苦澀之意,如晴空萬里忽來風雨,漸趨陰沉,到了最後,已然是悲苦之意,令人聞之心酸。
王宗景和小鼎對望一眼,都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之意,想不到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會有人放聲唱歌,只是歌聲開始還罷了,後頭卻是婉轉傷懷,只怕也不是個好運氣的。王宗景遲疑了一下,還是帶著小鼎慢慢向前走去,不管怎麼樣,去看看就是了。
隨後他倆的腳步緩緩前行,那歌聲也漸漸低落下去,不過並沒有斷絕,仍然還能聽見,只是唱到了最後,卻翻來覆去只是用那好聽的聲音輕吟和聲,似乎歌者也已經陷入某種回憶中,輕吟淺唱著,在歌聲中回顧過往。
如此又走了小半盞茶時間,王宗景只是覺得腳下的橋面已經下降了許多,似乎應該馬上就要落到地面上了。而此時周圍遠處雖然還是一片黑暗,但與之前在奈何橋上不同,陣陣陰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周圍的氣溫似乎也寒冷了許多。
忽然,原本回蕩在耳邊的歌聲突然斷絕,再無聲息,王宗景與小鼎本來都是仔細聽著歌聲向前走去,一時都是愕然止步,隨後便聽到前方猛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嘖嘖嘖”笑聲,笑聲尖利,如鐵石磨刀,同時又有輕聲鬼嘯,在前頭流連回蕩。
一道若隱若現的淡淡石紋,繁雜難明,隱見有刀槍劍痕,在兩人不遠處的橋面上出現,再往前去,便是出了奈何橋外的世界,一片無邊無際的灰色土地,毫無草木跡象,只有亂石遍地,王宗景看著地下石紋,不過是寬一寸的古舊紋路,將橋面與這片灰色大地隔開,心中正遲疑是否要踏出橋面時,忽聽旁邊小鼎驚“咦”了一聲,卻是指著前方某處,低聲道:“王大哥,快看,那邊有人……還是鬼?”
王宗景霍然抬頭,向小鼎所指方向看去,只見黑幕重重,漸次退開,到了奈何橋邊,倒似乎眼前世界顯得稍微明亮了些,雖然仍是陰暗,但所見範圍大了許多。很快他們便看見側前方約莫三十丈外,一處亂石堆上坐著一個少女,望之不過十五六歲,白衣黑髮,容貌秀美,只是臉色蒼白,不見血色,肌膚便如透明一般,如冰似玉。
而在這美麗少女身旁,卻有鬼影瞳瞳,五六個青面獠牙的身影正將他團團圍在正中,仔細看去,這些身影面孔猙獰,面色青紫,頭頂生有一角半身赤裸,發出的正是之前他們聽到的那種古怪而刺耳的“嘖嘖”陰笑聲。
那少女似極為害怕,縮成一團不停發抖,連看也不敢看旁邊的鬼怪一眼。而周圍的那些鬼怪看著她的摸樣更是得意,圍在她的身邊不斷伸手欺辱她,甚至開始動手撕扯她的衣服。
奈何橋上,小鼎早就看得呆了,愕然道:“王大哥,那是些什麼東西?”
王宗景皺眉苦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