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轉入了左邊的小門,那裡是明爐軒中的藥室,平日要送去給曾叔常服食的靈丹妙藥,都是曾書書親手煉製出來的,皆放在此處。
藥室之中,兩側都是高高的藥架,其間多有葫蘆玉瓶,大大小小林林總總無數,分門別類,條理清楚,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藥香氣息。只是王細雨才踏入門口,便是一怔,只見藥室中間位置的圓桌邊,卻坐著一個男子,凝神思索著,正是曾書書。
平常這個時候,曾書書一般都在通天峰上,畢竟他是蕭逸才最倚重的長老,又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精明能幹,所以有諸多事務,蕭逸才都是放心交給曾書書處置的。只是想不到今日卻居然偷偷跑了回來,坐在這藥室之中發呆。
“師傅,你怎麼會在這兒?”王細雨帶了幾分驚奇,走過去問道。
曾書書抬頭一看,“哦”了一聲,道:“是小雨啊。”
王細雨走到桌邊,同時看到曾書書面前桌上擺著一隻平日裝丹藥的黃色葫蘆,看上去並無什麼出奇處,但曾書書目光不時掃過這隻葫蘆,眼神中卻有幾分奇怪之色。曾書書感覺到王細雨有些奇怪的眼神,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呢?”
王細雨笑道:“師傅,我來拿藥去送給師祖吃啊。”
“哦、哦,對了。”曾書書頓時醒悟過來,連連點頭,道:“那你快去取藥。”
王細雨答應一聲,便向旁邊藥架走去,只是才走了五六步遠,忽聽背後桌子那邊發出一聲“嘩啦”輕響,回頭一看,卻是曾書書拿起那隻葫蘆,拔去塞子,將葫蘆中的丹藥都倒在了桌子上。
一時之間,只聽“啪嗒啪嗒”之聲不絕於耳,似明珠墜玉盆一般,清脆悅耳,看那丹藥正是分發給參加青雲試那些新人弟子的辟穀丹。王細雨不明所以,一時瞪大了眼睛,卻只見曾書書面無表情地看著桌上一堆圓溜溜的辟穀丹,隨後伸手過去,慢慢開始點數起來: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他的聲音慢慢低沉下來,但一雙眼睛中不知為何,卻亮了起來,閉目思索了片刻,隨後緩緩搖頭自言自語,笑了笑,道:“果然,每日一粒的話,這數目少了……”
王細雨取了丹藥下來,統共三種,分別裝在兩隻顏色不同的小玉瓶與一個黑色小葫蘆中,再一起放置在一個松木托盤內,拿了起來,走回桌邊。曾書書這時已經將桌上散落的辟穀丹收拾起來,抬頭看到王細雨託著丹藥走來,遲疑了一下,道:“走吧,我與你一起去。”
王細雨答應了一聲,便跟在曾書書後頭走出了藥室。
曾叔常靜修的洞府在風回峰上的一處僻靜所在,距離明爐軒頗有一段距離,不過王細雨平日裡常常送藥,那是走慣了的,至於曾書書,以他如今的道行更是輕而易舉。沒過多久,兩人翻過一個小山坡,在一處周圍松木成林的幽靜山洞外停了下來,放眼看去,這裡山林靜謐,鳥鳴幽幽,山洞外側是一片十餘丈見方的平坦空地,多見青苔綠草,偶有陽光透過那些茂密樹蔭落下,也是溫和無比。
曾書書咳嗽了一聲,才想大聲向山洞裡通報一聲,誰知咳嗽聲音才落,便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是書書嗎,來了便進來好了,在外面裝什麼咳嗽。”
曾書書登時一窒,乾笑一聲,帶著掩嘴偷笑的王細雨走了進去,洞中並不陰暗,除了洞口開闊外,還開了兩處天窗,在白天看著很是亮堂。洞府前方是寬敞的外室,擺著桌椅等一應日常用具,通向內室的洞口則用一扇仙鶴翱翔屏風遮擋,略顯昏暗,但依稀可以看見那裡面的擺設又簡單了一些,不過是床鋪蒲團,還有一兩幅字畫掛在牆上而已。
一個蒼老的身影從床上起身,慢慢走了出來。
鬚髮皆白,皺紋橫生,雖說容貌氣色算不上枯槁二字,但看起來與凡俗世間常人的模樣差不多,以曾叔常這等身份的人物,如此形狀,卻已是元氣大虧的面相了。
曾書書看了一眼父親的白髮,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面上神色又凝重了幾分,不過很快他的神態便恢復正常,露出笑意,王細雨則是快步走過去扶住曾叔常,微笑道:“師祖,我來扶你。”
曾叔常昔日為風回峰一脈首座時,平日裡氣度威嚴,別說是門中眾多弟子,便是曾書書這親兒子見了老爹,也往往是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頗有幾分畏懼。只是眼前的這位老人,卻活脫脫是換了一個性子,笑著看了王細雨一眼,神態溫和,也任由這小姑娘扶著自己臂膀,一路走到桌邊坐下,也沒和站在一旁的曾書書打招呼,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