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汙染的明鏡溪水像過去的無數個白天和黑夜一樣,一刻不停息地向下遊流動著。
明鏡溪沿岸的縣城,過去一直飲用明鏡溪的水,現在只能停水,從江海市主城區和周邊縣市,調來了數以萬計的桶裝純淨水,以解老百姓生活用水之急。
一河的汙染水怎麼處理?老百姓何時能飲明鏡溪的水?是擺在專家學者面前最嚴重的課題。
按照總局的指示和統一部署,中國環科院在接到命令後迅即組織調集全院專業技術人員,成立了有專家在內的應急領導小組,奔赴明鏡溪,快速投入到了汙染防控和生態環境影響評估方案的工作中。
上下一心,群策群力,所有的人都在與流動的汙染帶賽跑,與時間賽跑。
在明鏡溪現場,邊建立實驗室邊開展研究的確難度很大,一切要從零開始。時間就是生命,就是母親河的健康。大家計算時間都是以秒計算,以分計算。
明鏡溪水汙染事故,對於專家學者和每一個環保人員來說,都是嚴峻的挑戰。不能慢條斯理地坐在實驗室做實驗,也不能慢慢等結果。人和機器都以最快的速度運轉著。
活性炭可以吸附硝基苯,但成本太高,在明鏡溪用活性炭吸附硝基苯也不現實,只有因地制宜,充分利用當地的資源。永強利用所學的知識,又查閱了大量資料,提出用稻草和秸稈進行消減硝基苯實驗的建議。他的建議得到專家組的肯定。劉師傅主動承擔起尋找實驗材料的重任,他開著車子在明鏡溪沿岸和其他鄉鎮急速找回稻草和秸稈。為保證實驗的快速啟動,稻草和秸稈一到,大家都行動起來,科學家也好,學者也好,領導幹部也好,一瞬間都變成了農民工,他們連夜粉碎攪拌稻草和秸稈,然後進行萃取和分析。張德平也一起準備實驗材料,切稻草和裝包,直到一切準備就緒,張德平才匆匆離開,前往築攔堤的工地。永強望著張德平消失在凜冽寒風中的疲憊身影,心裡很不是滋味。作為江海市環保局的第一責任人,江海市出了這樣大的汙染醜聞,張德平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啊。永強發現,張德平原本花白的頭髮全白了。
為了確保實驗成功,永強把實驗全過程從頭盯到尾,直到產生最終的實驗結果。
總局的人過去就知道江海市環保局有永強這麼個人,這次到江海市來處理明鏡溪汙染事故,沒想到永強業務能力、敬業精神這樣強,真是對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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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母親河告急(3)
所做的實驗需要使用二氯甲烷及濃硝酸,這是一種揮發性很強的有毒液體,對人的眼睛和呼吸道都有不小的影響。大家把實驗室的所有窗子都開啟了,屋裡還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特別嗆人。大家咳嗽著,鼻涕眼淚一起流,樣子十分狼狽,但沒有一個人叫苦,更沒有人退縮,大家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各個步驟的實驗。
所有的人都焦急地等待著。汙染源在向長江口一步步地逼近。
作為江海市的環保工作者,他們不能等,不能靠,必須加倍地工作,以彌補他們的過失,每一個人都像贖罪一樣工作。又是一個深夜,王天宏和水靈這個組還在帶人修築堤壩,壩高水也高,雖然明鏡溪沒有汙染的上游能分流的都儘量分流了,可明鏡溪的溪水並沒有減少多少,為了母親河,大家繼續鏖戰著。
這是第三天的一個深夜,水靈在船上,同小兵和曾燕一起用力把一大麻袋沙土拋入水中時,水靈感到小腹劇烈地疼痛了一下,緊接著下身一熱,一股溫熱的東西從體內湧出。她馬上意識到,月經提前來了。她沒有多想,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還想和小兵他們一起把船上剩下的幾個麻袋拋入水中,一陣冷風吹來,水靈有些迷糊的大腦才醒了過來,才想到要處理一下。她小聲問曾燕:“你帶衛生巾了嗎?”
“那個來了?真不是時候。”
“是不是時候啊。”水靈感到異常的冷。
曾燕說:“在船艙壁上掛的黃挎包裡。”
“你們等我一會兒。”水靈向船艙走去。
水靈到了船艙,作了緊急處理,又多加了衣褲,往船頭走。燈光下,看到大軍也正在搬運麻袋。水靈走近了,大軍沒有看到,他吃力地搬著一個麻袋,水靈搭了一把手,把麻袋掀到了水中。
水靈說:“你也來了?”
大軍直起腰來,說:“水靈,真被你說中了,沒想到出了這樣大的事故。”
“是啊,震驚全球的汙染事件。當年的那個小文書,如今全球聞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