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沉吟半晌,終於下定決心。
她跪倒在樓翩翩跟前:“奴婢有一個請求,還望娘娘成全。”
樓翩翩忙將她扶起,柔聲道:“說吧,只要本宮能做到的事,一定助你做到。”
“奴,奴婢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告訴娘娘。其實,那只是奴婢的家務事,奴婢以為說不說都沒關係。現在看來,必須得說。奴婢,其實姓秋,名水……”
說及此,水兒欲言又止,看向樓翩翩。
“秋水?”樓翩翩眸中閃過疑惑,而後恍然大悟:“你是秋吟的什麼人?”
秋水美眸一黯,沉吟半晌才道:“說得好聽點,她是奴婢的姐姐。實際上,奴婢的娘在秋家沒有身份沒有地位,不過是一個伙房丫頭。當然秋仲看中我娘有點姿色,便強佔了孃的身子。娘不幸地懷上奴婢,那之後,娘在秋家沒有過一天好日子。後來,秋吟的親孃瞞著秋仲將我們母女趕出秋府,為了生計,娘吃了不少苦頭。娘為了養活我,一人做幾份手工,幾年下來,身子很快便垮了。娘臨終前的憾事,就是由始至終未能在秋家得到正名,娘希望我能做回秋家堂堂正正的二小姐。”
其實,這些年來她從未想過回秋家。
秋吟因為正室所出,自小被捧在手心,乃父母的掌上明珠。
她卻剛好相反。年幼之時便被趕出秋家,和母親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後來母親過世,她因緣際會,成為首屈一指的殺手。從此她再不相信世間有情,若非遇見樓翩翩,她也不可能再做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
樓翩翩可以不問她的來歷她的過去給她忠告,甚至在樓翩翩眼中,她第一次看到了友誼這東西。
她這些年只看到人性最醜陋的一面,是樓翩翩給了她希望。
“你要的東西,我知道。水兒,放心吧,我會為你和你娘正名,讓秋家以你為榮,令天下人都知道秋二小姐的存在。你的婚事,我會為你辦得風風光光!”樓翩翩柔聲道。
她能理解秋水想要的,不過是秋家和秋仲欠她們母女的名分。
“謝娘娘!”秋水再次跪倒在樓翩翩跟前。從不流淚的她,竟也淚眼婆娑。
樓翩翩扶起秋水,“是我謝你才對,你幫了我的大忙。望川人不錯,只要你柔軟一些,他一定會被你迷倒。更何況,他早就鍾情於你。不過為了考驗他,你暫時別透露自己的身份。”
“以奴婢的姿色,奴婢怕他會抗旨。”秋水道出自己的顧慮。
“這點你放心,他就算有想法,本宮也要他以八人大轎風風光光地娶你進門!這進了望府的大門,以後就要看你個人修行了。”樓翩翩笑意厴厴地道。
“奴婢定不負娘娘所望……”
“傻丫頭,你錯了,你應該說,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著想,定要將那個男人的心偷到手。畢竟這年頭,對女人不感興趣的男人實在太少了,最起碼你不必跟其他女人搶一個男人。”樓翩翩笑著打斷秋水的話道。
秋水莞爾,用力點頭。
樓翩翩的用意她知道,像望川這種只喜銀子不喜美人的男人確實少得可憐,也算是奇葩一件。以後端看她自己的能耐,看自己能否凌駕於銀子之上,成為望川心中的至愛。
命秋水退下,樓翩翩便將望川詔到鳳羽宮。
望川很快到達,經過秋水身旁時,他忍不住多看這個小宮女一眼。生得平平無奇,可就是有一種親切感,讓他回眸多看一眼。
恰逢秋水也看向他,投給他一朵淡淡的微笑。
望川突覺耳根有點熱,瞪秋水一眼後,便進入了書房。
朝樓翩翩行禮後,樓翩翩才道:“望川,你今年多大了?”
望川以為樓翩翩傳詔自己是什麼天大的事,畢竟秋雨說,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這會兒,他眉心一跳,有點害怕端坐在鳳椅上的女人會丟擲什麼樣的問題。
“不過是問你多大年紀,你有必要想這麼長時間嗎?!”樓翩翩起身,走到望川跟前道。
“下官二十有六。”望川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千萬莫是他所想那般,這個無所事事的孕婦想給他找媳婦兒……
“年紀不小了。你家中可有妻妾?”樓翩翩淡聲再問。
望川額頭冒汗,果真是讓自己猜對了,這個女人想給他找女人。他斟酌要怎麼回答才算正解,卻聽樓翩翩不滿地催促:“望川你是怎麼了?本宮的問題有這麼難嗎?”
“當,當然不是。下官暫時不想成親,只因沒遇到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