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久美的悲鳴立刻就停住了。
她緩緩從床上坐起,眨了一眨眼睛,這才慢慢爬下床,走到門邊開啟門鎖。
“怎麼回事?”披著睡袍的英子站在門口說。
“有人,有個男人從那個窗子偷窺我。”
“偷窺?這裡是三樓耶。”
“是啊,我知道。可是真的有人偷窺嘛。”
進入房間後,英子勇敢的走向那扇出問題的窗子,並且將半閉的窗簾往左右拉開,開啟兩扇窗戶。
為了禦寒,館內的窗子幾乎都是雙層的。要卸下窗栓開啟窗子,必須花一點工夫。終於開啟了窗子,冷空氣流進室內,使得窗簾晃動不止。
英子探身出去,上下左右檢查了一番,然後把頭縮回來說:“什麼也沒有呀,你自己看吧。”
久美回到床上,身體開始緩緩發抖。似乎不是因為冷空氣。英子把兩重窗戶都關緊了。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久美堅持。
“是什麼樣的人?你看到長相了嗎?”
“對呀。是個男的。長得好惡心。那絕對不是普通的長相。眼神很瘋狂,面板很黑,臉頰上好像有瘀瘢還是燒傷的痕跡,還留著鬍子……”
這時喀拉喀拉的傳來驚人的巨響。久美嚇得縮起身子發抖。要是眼前站的不是英子,她一定又要哭出來了。
“爸爸起來了。”英子說。
久美這才想到,原來那是幸三郎從塔上過來時,放下樓梯橋的聲音。
“你該不會是在做夢吧?”英子帶著淺笑說。
“才不是呢。我絕對看到了,不會錯的。”
“可是這裡是三樓耶。下面二樓的窗戶既沒窗簷也沒窗臺,而且下面雪地上也沒有腳印,你自己看嘛。”
“可是……”
“而且我家根本沒有那種燒傷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長得那麼可怕的人呢?我看你一定是做惡夢了。那是夢魔。一定是這樣。你大概是換了床鋪睡不好吧?”
“絕對不是。我至少還分得清楚夢境和現實。那絕對是真的。”
“我看不見得吧。”
“我還聽到了聲音呢。你沒聽見嗎?”
“什麼樣的聲音?”
“好像是摩擦什麼東西的聲音。”
“我沒聽見。”
“那悲鳴聲呢?”
“你的尖叫聲我已經確實領教到了。”
“不是的,是男人的聲音啦。好像在吼叫那樣。”
“怎麼了?”????????????? ※棒槌學堂の ※
英子轉身一看,幸三郎站在敞開的房門口。他身上披的不是睡袍而是夾克,穿著家常的長褲,還穿著毛衣。不過裡面八成穿著睡衣。
“她說遇到了色狼。”
“才不是呢。不是色狼。是有人從窗戶偷窺我。”
“窗戶?從這個窗戶嗎?”幸三郎也嚇了一跳,“可是這是三樓啊。”
“我也是這麼說,可是她堅持她真的看到了。”
“我真的看到了。”
“你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
“那他的身材必須相當高羅,因為這裡可是三樓。”
這時又響起了敲門聲。金井道男站在門邊,用拳頭敲著本來就敞開著的房門。
“出了什麼事嗎?”
“這位小姐好像做惡夢了。”
“真的不是夢啦。金井先生,你沒聽見男人悲鳴的聲音嗎?”
“嗯,我好像有聽到什麼。”
“嗯,我在睡夢中好像也有聽到。”幸三郎說,“所以我才會起來。”
?
'第一幕' & 第五場 會客室
極北之地的早晨雖然天氣晴朗,但是開足了暖氣依然很冷,仍需要暖爐中熊熊燃著的柴火。
不管人類絞盡腦汁想出各種暖具,結果還是比不上這種可以親眼看見火光的單純裝置。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暖爐周圍擠滿了人,客人只要一起床,便本能的靠近火邊,結果眾人陸續都集合到這個圓形暖爐的紅磚旁。
姑且不說那個長相奇特的蓄鬚男子,久美不相信有哪個客人能毫不知情的繼續沉睡,完全沒聽到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男人悲鳴聲,和她接著發出的尖叫。因為英子不在,久美便激動的說出昨晚的恐怖遭遇。
金井夫婦、日下、濱本嘉彥都是聽眾,然而大家似乎都不相信。久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