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晌,心道:“這個真清色膽包天,玷辱良家婦女,自是死不足惜。然而這屋子裡還有五個道士,難道也一併殺了滅口嗎?”他原本在山寨中,聽起叔叔伯伯幹起殺人越貨的事情,雖然他們專挑南唐官員或軍人下手,但也還算是殺人不眨眼,但是湯光亭自從與呂洞賓學得天遁劍法,呂洞賓仁慈濟世的觀念,竟也不自覺地鑽進腦子,所以一動起殺念,看到這五個道士之中,還有兩個不滿十三四歲的小道士,一時竟猶豫起來。
真清見他面露豫色,還以為說動他了,連忙磕頭道:“謝謝大俠不殺之恩,謝謝大俠不殺之恩……”湯光亭回過神來,說道:“要饒你的狗命,還早的很,你不是說這位姑娘是要來救人,結果失風被抓了嗎?她要救的那個人呢?現在人在哪裡?”真清臉色大變,顫聲道:“你……你也是……也是來找他的?”湯光亭愀然不悅,道:“什麼你呀你的,怎麼不叫大俠了?”真清道:“是,是,是。大俠,你要找的這位朋友,是不是姓楊?使得一手好刀?”他害怕舊事重演,得事先確認一下物件。
湯光亭忍住心中欣喜,道:“沒錯,他人在哪兒?”真清道:“他當日給本門三清劍擒住了,因為他詆譭本門,又傷了本門弟子十數人,現在在三清觀內,日夜聽頌‘一切經’來化解他的暴戾之氣。”湯光亭大叫:“放屁!放屁!”真清道:“是,是。”湯光亭道:“你知道我在說誰放屁嗎?”真清道:“既然大俠大叫放屁,想來一定是不錯的。”
湯光亭道:“好。”將除了真清之外其餘所有的人都關進牢裡,跟著讓林藍瓶牢牢地鎖了。接著問梅映雪:“這駱姑娘……還好吧?”梅映雪皺眉道:“她給人下了摻有春藥的迷魂藥,一時半刻還醒不過來,其他倒也還好。這些下三濫的牛鼻子畜生,真是該死……”這下子可不只真清,連被關在牢裡的其他人也都跟著一起喊女俠饒命,那兩個年紀較輕的,還哭了起來。
湯光亭道:“好了,吵什麼吵!”真清忙道:“大家別吵了,大家別吵了。”他瞧出湯光亭才是三人中拿主意的關鍵人物,心想無論如何,順著他的意,才會比較有希望,當下便幫著安撫眾人情緒。湯光亭道:“我現在要讓你們這位師兄帶我去找人,我人找著了,要是你們這幾天也對他很好,他毫髮無傷,老子一開心,說不定全放了。若是你們這位師兄敢耍花樣,還是我那位朋友給你們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我就在你們每一個人身上,加上十倍奉還!”心想:“聽藍瓶講,我楊大哥跟這位駱姑娘好像很要好。駱姑娘又美又嬌,配我楊大哥倒也使得,不過發生了這種事,我明著不好講,不如暗中刺探楊大哥的意思,要是他的神色稍有不悅,我再立刻趕來將他們宰了。”
那真清暗暗叫苦,心想那楊景修得罪了永清,永清好不容易聯合一清,鼓動松清以三清劍陣聯手擒他,這件事情早鬧得全門裡的人都知道了。永清給他安上的罪名,自然是滔天大罪,否則最後怎麼能連太清、善清都奉掌門命協助出手?而這楊景修既然落入永清手中,日子就不可能好過,也許幾天前就整死了也說不定,自己可與這件事情毫無關係,今日無端捲入,還可能因此送命,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楣了。
不過既能回到無極門裡走動,就能從中尋得生機,真清心中計議已定,便道:“既然我們是想點化他,自然會好好待他了,這一點請大俠儘管放心。”那牢籠裡有一個跟他比較熟的,向來知道他重利輕義,這一去多半要搞鬼開溜,那時大家可就被他連累了,趕忙嚷道:“大俠,還是讓我帶你去吧,這個真清不安好心眼。”真清居然不生氣,忙道:“沒錯,我平常是小人了一點,可是大俠既然饒我性命,我感恩圖報,自然會老老實實地帶他去找人,你也忒把我真清瞧得扁了!”
那人還要反唇相譏,湯光亭道:“好了,不是說不要吵了嗎?我已經決定好了。你們最後若是真的被他害死,那也是天意。”與梅林二人說道:“你們兩個扶著駱姑娘先走一步,一路上留下標記,我再去找你們會合。”
那梅映雪尚未搭腔,林藍瓶忙道:“我跟你一道,駱姑娘由梅姊一個人照顧就行了。這些道士心眼這麼壞,我跟著你,也好有個照應。”湯光亭道:“你和梅姊的武功比較起來,哪一個比較好?”林藍瓶道:“這還用問?當然是梅姊好過我囉。”湯光亭道:“那也應該是由你帶走駱姑娘,阿雪留下來陪我啊!”林藍瓶道:“可是我一個人抱不動駱姑娘。”
湯光亭不搭腔,把臉湊近林藍瓶,對著她猛眨眼睛,林藍瓶自知失言,雖感尷尬,但卻不想示弱,也瞪大了眼睛看回去。梅映雪見他們兩個僵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