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姑娘跟著站起來,道:“你為什麼也非跟我為敵不可。”
李玉翎道:“並不是我非跟姑娘為敵不可,而是姑娘要跟我為敵,姑娘請想想看,三姑娘本是鐵奎的人,兩個人心許情悅,已論婚嫁,令弟不但超越了地盤,犯了江湖大忌,而且纏住三姑娘不放,假如反過來令弟是鐵奎,令弟又會怎麼樣,會像鐵奎這樣一忍再忍麼?姑娘居長,不思管束令弟,反而助令弟尋釁,這不等於助長令弟的氣焰,鼓厲他去尋釁欺人麼?
姑娘非世俗女子,這一點應該明白,也應能思及後果利害,為貴我雙方都好,還請姑娘三思而後行,告辭。”
一抱拳,轉身出亭而去。
那六名中年漢子與十名持斧壯漢,行動如風,立即圍上來攔住了李玉翎的去路。
李玉翎停了步,卓立不動。
只聽亭中女子道:“讓路,送客。”
一十六名“斧頭會”人馬上閃向兩旁,李玉翎邁步行去,兩名壯漢提燈跟在他身後。
蒙面女子站在小亭中,一動不動,隔著那層蒙面紗直望著李玉翎出了那片矮樹叢,這時候那年輕漢子開了口,口氣一派不滿意。
蒙面女子霍地轉過身子冷冷說道:“不放他走怎麼辦,是你能把他留下,還是我能?”
年輕漢子揚著眉道:“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就不信偌大一個‘斧頭會’對付不了一個人。”
蒙面女子冰冷冷說道:“你有辦法你去,我管不了,都是你惹出來的,你還……告訴你,在這個姓李的沒除去之前,我不許你再到那女人那兒去,你要不聽我的你可會吃大虧,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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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能膠兄 掃校
第三十章
李玉翎回到“怡親王府”,天已經很晚了,比昨晚上還要晚。
可是一進後院李玉翎便為之一怔。
他住的那間精舍裡,跟昨晚上一樣。
又亮著燈,在這黝黑一片的後院,覺得特別顯眼。
這是誰?
難不成又是……推門進去看,可不,又是多倫格格。
她,一身晚裝,正坐在燈下,俯在桌上寫字兒,滿桌是素箋。
只不知道她在寫什麼?
李玉翎心中一陣不安,道:“格格,您怎麼還沒睡?”
多倫格格放下筆,含笑說道:“等你呀,白天我忙,難得跟你見一面,見了面也說不了幾句話,想晚上跟你聊聊,偏你一去就這麼晚回來。”
李玉翎更不安了,搓著手道:“這怎麼好,每晚上都讓格格等這麼晚。”
多倫格格嫣然一笑道:“跟我還客氣?這是我自己願意的,又沒人強迫我。”
頓了頓道:“反正也睡不著,坐啊!”
李玉翎落了座,目光落在書桌上道:“格格在寫什麼?”
多倫格格淺淺一笑道:“夜深人靜,獨坐燈下,該是找尋詩料最好的時候,偏偏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句,只有寫寫李易安的佳句聊以排遣了。”
李玉翎看的清楚,多倫格格也沒加掩蓋。
她寫的是李清照的“一剪梅”與“酥花陰”。
李清照這兩闕詞都是情有所寄,備陳相思的,李玉翎心中正覺得有點震動,只聽多倫格格道:“我對這兩闕有偏愛,尤其這兩句‘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李玉翎心頭又是猛地一震,他沒說話。
多倫格格道:“你怎麼不說話呀?”
李玉翎忙道:“是,格格,這兩句是好。”
多倫格格淺淺一笑道:“李清照這兩闕詞是情有所寄,備道相思的,讀之真會泣然淚下,為之銷魂。”
李玉翎又沒說話。
多倫格格話鋒忽轉,道:“怎麼樣,今兒晚上這一趟,有訊息麼?”
李玉翎強笑搖頭道:“今兒晚上白跑了一趟,還惹了禍了。”
多倫格格神色一緊,道:“怎麼了,惹了什麼禍了?”
李玉翎遂把經過說了一遍。
聽畢,多倫格格吁了一口氣,美目微瞟,盡是少女嫵媚,動人已極。
“瞧你,嚇我一跳,我當是什麼事呢!你可真愛管閒事啊。”
李玉翎道:“有道是:“為朋友兩脅插刀’,人家對卑職的事這麼盡心,他有了事,卑職怎的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