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仰幹,點滴沒剩。
放下酒杯,李玉翎話鋒忽轉道:“鐵大哥,我打聽件事。”
鐵奎道:“什麼事?兄弟。”
李玉翎道:“古老人家跟芸姑……”
鐵奎笑道:“怎麼,兄弟,想了?”
李玉翎臉上一熱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問問。”
鐵奎哈哈大笑道:“算了,兄弟,自己哥兒,幹嘛隱隱瞞瞞的,上回聽說他老人家帶頭上‘老爺嶺’去了,最近沒有訊息,不知道回來沒有。”
李玉翎皺了皺眉,輕輕地“哦”了一聲。
鐵奎瞅著他笑問道:“要送個信兒催催嗎?”
李玉翎忙道:“那倒不用,有封信我確要託大哥派個弟兄送一送,可不是送給芸姑。”
鐵奎“哦”地一聲道:“那是……”
李玉翎道:“‘天威牧場’場主宮天鶴的女兒宮無雙……”
接著他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剛說完,鐵奎砰然一聲拍了桌子:“該殺的東西!”
這一聲引得滿座酒客注目,一看是鐵奎,馬上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李玉翎掏出一封信,跟一面腰牌遞了過去道:“信是我寫的,腰牌是‘怡親王府’護衛的腰牌,憑著這個可以輕易進入‘天威牧場’,不過怎麼交信那還要送信的弟兄自己拿主意,告訴送信的弟兄一句,千萬別讓嚴姑娘輕舉妄動。”
鐵奎接過東西往腰裡一揣道:“放心交給我就是,絕錯不了,嚴姑娘要有半點差錯,你唯我是問。”
“不錯,我現在就要唯你是問。”
身後突然有人接了口,接著鋼鉤般五指落在肩上。
鐵奎一驚回頭,一怔叫道:“大師兄……”
身後不知何時站個人,連李玉翎都沒有留意,不是那算卦先生落拓生是誰?
李玉翎霍然站了起來。
落拓生伸手把他按了下去,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旁邊,含笑招呼道:“你兩個什麼都別說,先把這兒的情形給我報告報告。”
鐵奎告訴他了個大概,落拓生笑了:“來,二位,你兩個乾的有聲有色,我代表老人家敬你兩個一杯。”
三個幹了一杯之後,沒容二人開口,落拓生又說話,一隻手伸到鐵奎面前,道:“把那封信跟東西交給我,我找人送去。”
鐵奎毫不猶豫地把信跟那腰牌掏出來交給落拓生,落拓生收下信,把腰牌推還給李玉翎道:“小禿子用不著這個,穿上龍袍他也不像皇帝,冒充‘恰親王府’的護衛,那不是出他洋相,到那兒非露底不可。”
他把信揣進了懷裡。
鐵奎這才找機會說了話:“大師兄,老人家都回來了。”
落拓生道:“不錯,都回來了,可是進城的只有我一個,他們幾位都過於礙眼,全住在‘六里屯’。”
李玉翎要往起站,可是動了動,他又坐了下去。
鐵奎嘴一嘟道:“咱們這位元戎正在惦念呢!這一下好了,相思之苦可以消除了。”
落拓生轉望李玉翎笑問道:“兄弟想與她見見面?”
李玉翎臉上發熱,一咬牙道:“是的。”
“麻煩,兄弟。”落拓生搖了一搖頭道:“老人家怕你分心,現在不打算讓你兩個碰頭。”
李玉翎道:“我有要緊事,非見芸姑不可。”
落拓生眉鋒一皺道:“兄弟,什麼事兒這麼要緊,能說說麼?’李玉翎正感難以作答,鐵奎那裡笑了,道:“大師兄真是,這種事何足為外人道呢!要能跟咱們說,還用得著見她麼?”
李玉翎暗暗鬆了一口氣。
落拓生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兄弟待會兒跟我跑一趟‘六里屯’好了。”
李玉翎道:“謝謝池兄。”
鐵奎一咧嘴。
李玉翎臉上發燙。
落拓生望了望李玉翎道:“兄弟,該改改口了,你得叫我一聲大師兄。”
鐵奎忙道:怎麼,大師兄,‘老爺嶺上那位……”
落拓生道:“從山上的和尚們那兒證實的,那位確是二老人家。”
鐵奎樂了,一把抓住了李玉翎道:“兄弟,怎麼樣,沒錯吧!咱們現在是一家人定了……”
李玉翎勉強笑笑道:“大師兄,老人家安葬了麼?”
落拓生神情一黯,點點頭道:“安葬了,和尚們把老人家葬在那座小亭下,正對著這方向,老人家望的是蒙塵河山,崇幀爺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