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衣漢子跟著又是一句:“真姓李?”
李玉翎道:“這還能假得了麼,館主說了,不讓我改名換姓那矮小青衣漢子道:“我說嘛,你這張臉怎麼還是老樣子,我見過的人可多了,他們只見過館主之後,原叫張三的改成了李四,一張臉也全走了樣兒,看來你很特殊。”
李玉翎道:“也許是館主厚愛。”
那矮小青衣漢子突然提起那把僅有的椅子坐了下去,真不客氣,誰讓他了,他抬眼望著李玉翎道:“你是那兒來的!”
李玉翎有點不高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進門時我就說了,‘天威牧場’來的。”
那矮小青衣漢子可沒在意,一點頭道:“這我知道,我是問您是那兒的人。”
李玉翎道:“藏龍溝,聽說過?”
那矮小青衣漢於一皺眉,搖頭道:“沒聽說過,藏龍溝在那兒?歸那一省管。”
李玉翎道:“就在‘松嶺山’下經‘承德’歸一個省管。”
那矮小青衣漢子“哦”了一聲說道:“就在‘松嶺’山下呀!‘松嶺山,我就知道,可沒聽說過那幾有個‘藏龍溝’……”
李玉翎道:“本來就是個小地方。”
那矮小青衣漢子道:“別客氣,我來的那個地方也不大,西河營,歸‘察哈爾’管,聽說過?”
李玉翎搖頭說道:“沒聽說過。”
矮小青衣漢子倏然說道:“套你一句話,那地方本來就不大。”
他居然笑了,可真難得。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叫魯金,往後你叫我老魯好了,你呢?”
李玉翎道:“李玉翎。”
矮小青衣漢子魯金點頭道:“嗯!這名字好,跟你的人一樣。”
李玉翎眉頭剛一蹙,魯金又接著說道:“我是這兒的下人,跑腿兒,打雜什麼都歸我,掃個地,擦桌子,送送飯,送送茶水,我魯金也不知道怎麼樣的,前前後後,進進出出我見過不少人,可就覺得跟你投緣,往後有什麼事兒,你只管找我就是。”
又一個投緣的,大半是館主井檜對李玉翎另眼看待的關係,李玉翎淡淡他說聲:“謝謝!”
“玉翎老弟!”一下子變得那麼近,他居然叫李玉翎老弟,他望了望李玉翎道:“你剛來,今兒個是頭一天進館,有些事兒你不知道,我是這兒的老人了,屁大一點事我都知道,前三皇,後五帝,我說起來如數家珍,要不要我告訴你點兒。”
李玉翎本來懶得跟他扯,可是聽他這麼說,心裡為之一動,當下淡淡他說道:“你要願意說,我當然願意聽聽。”
魯金咧嘴一笑,這一笑笑得有點狡猾,似乎有點看透了李玉翎的意味,使得李玉翎心裡又一跳。
“咱們頭主姓井,單名一個檜字。”
李玉翎道:“這我知道,館主告訴我了。”
魯金道:“館主出身北五省綠林,想當年是北五省的響噹噹人物,有個外號叫‘要命郎中’,內外雙修,掌上功夫獨到,尤其那一手小玩意兒更怕人,如今任職行宮‘神武營’,這你知道麼,他告訴你了麼?”
李玉翎道:“這倒沒有。”
“還是!”,魯金含笑說道:“我知道的畢竟比你多,還是聽我的吧!”
李玉翎臉上熱了一熱,道:“我沒說不聽。”
魯金道:〃那就好,這兒眼下有十四個人,連你在內共有十五個人,每一個人一間屋,平時很少見面,就是見了面,彼此也是很少說話,你別在意,待久了,就習慣了。”
李玉翎道:“你說這兩邊隔壁住的都有人。”
魯金道:“除了最後那間作會客廳用之外,其餘十五間住的滿滿的,再有人來就沒地方住了,怎麼?”
李玉翎道:“這半天,我怎麼沒聽見有動靜。”
魯金道:“是聽不見,他們也聽不見咱們說話,你摸牆看看。”
李玉翎好奇地掠身過去摸摸床邊那堵牆,一摸之下,心頭為之一震,這牆看上去是磚砌抹灰的,其實它確是假的,他閃過身來詫異地望向魯金。
魯金笑笑說道:“這叫銅牆鐵壁。”
李玉翎道:“這是為什麼?”
魯金道:“承德每年都要遭幾回‘大蓋風’,就是刮不倒,要不然官家每年得花多少銀子。”
李玉翎雖知這不是真話,當下又道:“除了屋裡的擺設外,全是鐵的。”
李玉翎心頭震動,雙眉微揚,一點頭道:“那是夠結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