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不下二十多間。
紫膛臉老人下了馬,大門兩旁木屋裡走出幾個身手矯健的漢子,唯恐稍遲地迎前接過了韁繩。
紫膛臉老人回過身來道:“你兩個在這兒等等,我進去稟報場主一聲去。”
說完了話,他走進了那大門裡。
壯子跟賴大爺下了馬,尤其賴大爺,還是有點心驚膽戰地,腳著了地他才吁了一口大氣,抹了抹汗道:“可沒把我嚇死。”
那名壯漢冷冷說道:“可沒把我憋死。”
賴大爺一怔,旋即他笑了,沖人直道歉。
那壯漢道:“算了,也只有這麼一回,下回殺了我,我也不去了,要再有一回,我非被活生生地勒死不可。”拉著馬走開了。
另外幾個壯漢全笑了,有一個多事的問道:“喂,老頭兒,你們那兒來的。”
賴大爺忙道:“藏龍溝來的。”
那人“哦!”地一聲道:“到我們牧場來幹什麼?”
賴大爺道:“來給你們場主的馬治病的。”
那人又“哦!”了一聲,笑道:“真瞧不出啊!你還會給馬治病,不含糊,這真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用斗量……”兩眼一掃壯子道:“這小子是你的什麼人?”
壯子像沒聽見,賴大爺卻道:“他呀!他是我的徒弟。”
那人道:“哎喲!真是啊,瞧不出你還有這麼挺好的一個徒弟,留神點兒呀!老頭兒,那匹畜生已經傷了好幾個人了,你上了年紀,你這個徒弟才二十多……”
只聽另一個輕叱道:“閉嘴巴!總管出來了。”
“總管”兩個字似乎十分懾人,那壯漢連忙閉上了嘴。
果然,那紫膛臉老人出來了,可是他沒往外走,站在門裡向賴大爺跟壯子招了招手道:
“羅老頭兒,你兩個進來吧!”
賴大爺答應一聲,一招壯子道:“快,小子,秦爺叫咱們。”一前一後走了過去。
進了這個門再看,中間院子挺大,沒一根草,地上鋪的全是一塊塊平坦的大石板,乾淨得很。
房子門兩旁向裡各一間,敢情跟外間那兩間是一半一半,兩邊各六間,對面一排三間,面子一大。
正中大的那間燈火通明,像是廳堂可以看得見,那一件件的擺設都十分考究,十分名貴。
的確,這位“大威牧場”的場主,是位遠近皆知的大財主。
紫膛臉老人帶著賴大爺跟壯子剛到院子裡,對面堂屋裡燈光閃動,一前四後地走出五個人來。
這五個人,走在前面的一個,是個清瘦的老人,長眉細目,一雙目光森寒逼人,步履十分穩健。
他只穿著一件袍子,看上去很樸素,還不如這紫膛臉老人穿著講究,兩手在後頭揹著,氣度卻遠較紫膛臉老人懾人。
他身後那四個,清一色的中年大漢,穿著全是褲褂。打扮十分輕便俐落,一看就知道全是練家於,而且還不是庸手。
紫膛臉老人上前微一欠身哈:“場主,羅老頭兒來了。”
賴大爺沒等招呼便急步上前哈了腰:“小老兒見過場主。”
清瘦老者一抬手,含笑說道:“不敢當,你是上了年紀的人,別跟我客氣。”
挺和氣的。隨即,他一雙目光落在壯子臉上,道:“羅老哥,這位年輕人是……”
賴大爺回身招手道:“壯子,還不快……”
壯子應聲上前微一欠身道:“壯子給場主見禮。”
賴大爺在一旁忙道:“場主,這是我的半個女婿,原也是藏龍溝的人,今天剛從外頭回來,出去混了沒混整齊,您別見笑。”
清瘦老人哦地一聲笑道:“原來是羅老哥未來的乘龍快婿,嗯,不錯,你羅老哥有眼光,你這位未來的姑爺不凡,不凡。”
賴大爺忙道:“您誇獎,他能到您這牧場來,而且能見著您,這才是他的福氣,要真不凡,大概就在這兒了。”
清瘦老人微微一笑道:“羅老哥會說話,請過來看看我的馬吧!”
轉身往後行去……
繞過了那堂屋左邊那間小屋,有一座馬廄座落在這“四合院”的一角,站在外面,看不見有馬匹,走近些看,就可看見一匹棗紅色的健馬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馬廄裡點著燈,可以看得很清楚。
清瘦老人,指著馬廄裡的那匹棗紅健馬道:“羅老哥請看,就是這匹。”
賴大爺點了點頭道:“這是匹棗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