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豔,最近怎麼樣?”和以前那個冷冰冰的耿伯相比,他現在始終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語氣還是不鹹不淡,但平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情。當然,我一直都知道的,人都是會變的。
“還能怎樣?吃喝拉撒的日子難道還期望活得像朵花一樣?”我聽到電話那頭有些嘈雜,不時地傳來幾聲汽車喇叭的聲音,我想他應該是正在開車。
“呵呵,你這樣說,我接下來倒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不過,以我對你的瞭解,你絕不會是平白無故打電話給我吧。說吧,你有什麼事?”
聽到他的笑聲,我突然有些恍惚,口氣竟然不自禁地矯情起來了:“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也許我想你了呢?”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話:“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為什麼要懷疑我?難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可信度就這麼低?”
“那如果我說我也想你,你是不是會覺得我虛假?”
“你覺得我像是會深究真假的人嗎?”我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另一隻手握著滑鼠看郵件。
“當然,但是你一定不會承認,並且會搬出那一套‘你根本不瞭解我’的說辭。”
又被他說中,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只是哼了兩句。
“你最近在忙些什麼?”
“還能忙什麼?不過是一個小公司,哪能跟你比。”
“我怎麼聽你的語氣這麼酸,你總不會是故意打電話來表示你的嫉妒吧。”
“哈,為什麼要嫉妒你?你是把低估我了,還是高估你自己了?”可能是他的情緒感染了我,我的心境也逐漸開朗起來,因而有一種莫名的快樂。
“天天馬上要考試了,他倒是對年級第一很有信心呢。”他的語氣開始驕傲起來,彷彿他口中的那個“天天”與我無關似的,獨獨是他炫耀的資本。不過我最近的確沒有打電話給天天,也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考試,更別說當時答應天天的事了。
他見我不回應,又問我公司最近怎麼樣?
我心裡想著天天,便嘆了一口氣道:“還好,餓不死人。”
“我過兩天要出國一趟,一個星期就回來。”
“這是你的事,用不著跟我說。”
“我想說如果你有時間,可以一起去逛逛。”
“有什麼好逛的,我對鬼佬沒興趣。”我有一個怪癖:不敢去那些離自己家鄉得坐十幾個小時飛機才能到的地方,我害怕自己回不去,從此魂斷他鄉。和裴南出國兩次,第一次呆了8天,8個晚上沒睡,睜眼到天亮,腦海裡只是想著:如果現在發生什麼意外,我就會死在這個陌生的土地上了,身體回不去,魂也回不去了;第二次呆了3天,到第4天時候實在是受不了了,自己買了機票先跑了。裴南說這足可以證明我的愛國情操不是一般地高,我的骨子裡和血液裡都深深地貪戀著自己的故土。我聽了好笑,關愛國情操屁事,我只是缺少安全感而已。
“你害怕與我同行?”
“哈哈,我為什麼要害怕?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談話至此,已經變成明刀暗槍的調情了。
“說起來,我倒是真有一點害怕,害怕你爽約。”
“爽約?我和你有什麼約?”我知道他在說什麼,故意裝傻,然後嘆了一口氣道:“其實,做人真的沒什麼意思,更不知道意義何在。再多的錢也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再優沃的物質也掩蓋不了精神的空虛,或者說,我早已成了一個只有空殼的遊魂了。”
他聽到我頻頻嘆息,又話鋒一轉:“阿豔,我怎麼老是覺得你心事重重,不然也不會打電話給我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我最討厭他用這種故作關懷的語氣跟我說話,於是沒好氣地回答:“是啊,我被人陷害了,被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牲強姦了。”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他,難不成我還指望他找那個畜牲為我出頭嗎?再說,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不過話已出口,挽不回來了,我索性豎起耳朵看他怎麼回答,等了好幾秒鐘沒動靜,只聽到打方向盤的聲音,我心頭莫名的羞憤被這幾秒的沉默挑起了,於是啪地按掉了電話。
再一次嘆了一口氣,繼而自嘲地笑了起來,這是多久以前就明白一個道理了,怎麼又犯起糊塗來?靠天靠地靠自己,靠山靠水也別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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