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夜色慢慢沉了下來,魏凝兒看著幾個孩子睡著了,才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娘娘,吳公公又派人過來了,說忻嬪的情形不容樂觀,一直昏迷不醒,還拉著皇上的手不放,皇上今夜興許要陪在那兒了!”青顏在魏凝兒耳邊柔聲稟道。
魏凝兒知道,忻嬪是不甘被皇帝漠視的,如今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自然不願放手,輕輕頷首:“嗯,本宮知道了,時辰不早了,本宮累了,你們也下去歇著吧!”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著吧!”冰若恭聲道。
“有小宮女伺候便成,你們白日裡從未閒著,夜裡不必守著了,否則身子吃不消!”魏凝兒看著她們笑道
“是!”兩人應了一聲,退了出去,片刻後,冰若卻去而復返。
“娘娘,太后娘娘身邊的綠沫來了!”
“綠沫!”魏凝兒微微蹙眉,不知這綠沫來找她所為何事。
“娘娘萬福金安!”進了寢殿,綠沫福身笑道。
“免禮,你深夜前來,可是太后娘娘有事吩咐本宮?”魏凝兒不動聲色的問道。
“太后娘娘說,今日小主子在慈寧宮中摔了一跤,有些不放心,讓奴婢再來瞧瞧!”綠沫福身笑道。
“你回稟太后娘娘,永瑄他只是擦破了皮,不礙事!”今日下午,永瑄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因跑的太快,上臺階時跌到了,卻也沒有大礙,魏凝兒知道太后向來心疼永瑄,卻沒曾想都這麼晚了,還會派綠沫前來。
“是!”綠沫應了一聲,眼神閃爍,片刻才道:“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報娘娘,請娘娘屏退左右!”
魏凝兒輕輕揮手,冰若立即退了出去。 “娘娘,奴婢查明,皇后娘娘是太后娘娘嫡親的外甥女,她的額娘佟佳氏原本是太后娘娘的親妹妹,只是出生不久被抱養給了佟佳氏的旁支,當初入宮選秀時被撂了牌子,才嫁給了一般的八旗子弟!”綠沫絲毫沒有隱瞞,開門見山的說道。
魏凝兒聞言,心驚不已,半響才道:“你為何要將此事告訴本宮?”
“因為奴婢與娘娘一樣,有共同的敵人,奴婢人微言輕,想要扳倒她又不罪及家人,很難,娘娘您卻不一樣!”綠沫抬起頭看著魏凝兒,臉上滿是恭敬。
“你所言非虛?”魏凝兒沉聲問道。
“娘娘可以派人去查,不過,要萬分小心,太后娘娘不想讓這事被旁人知道,奴婢也是偷聽了無數次,才確定的。”太后對她信任不已,此事卻一直瞞著她,可見太后是不想被人知曉的。
同樣,綠沫也從未做出任何有損太后的事兒。
人都是有良心的,她伺候太后快三十年了,太后待她不薄,若不是她要給慧賢皇貴妃報仇,也不會去打探太后的秘辛。
“本宮知道了!”魏凝兒輕輕頷首。
待綠沫退下後,魏凝兒終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傷心和痛楚,渾身都在發抖。
太后與皇后竟然是那般親厚的關係,想起額娘臨死前給她的信中的內容,魏凝兒雙眼通紅。
原本魏凝兒對黃氏信中所說的一切將信將疑,可一想到那事極有可能是太后插手幫忙,她便信了,雍正五年,皇后烏拉那拉氏的阿瑪那爾布不過是個普通的鑲黃旗軍士,卻一躍升為佐領,這便是事實。 事到如今,魏凝兒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只要太后還在,皇后便不會被廢,更不會被賜死,無論皇后犯下多大的罪行,太后都會保住皇后,欲除皇后必先除太后,可……她怎麼能去對付太后,她可是皇上的額娘,是永瑄敬愛的皇祖母。
魏凝兒一時心亂如麻,半響才穩住了心神,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她不必急於一時,她可以等,等太后慢慢老去,等她的孩子慢慢長大,到那時候,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夜深後,大雪紛飛,漸漸在宮道上堆起了薄薄的一層,舒妃與身邊的奴才們皆穿著平底的繡鞋,踩在雪上,發出了輕微的響聲,那聲音聽在她耳裡卻無比的沉重。
“娘娘留神腳下,前面便是冷宮了!”落英扶著舒妃,在她耳邊低聲道。
“一切可曾打點好了?”舒妃沉聲問道。
“娘娘放心,奴婢早就打點好了,管事的太監已經應下了,更何況今夜下了大雪,冷宮裡為數不多的奴才早就歇下了!”落英恭聲稟道。
“那便好!”舒妃輕輕頷首,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到了冷宮門口,便有一個太監迎了上來,恭聲道:“奴才給舒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舒妃輕輕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