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白天支堆子代筆寫字,倒也在輕閒中賺了幾個仨瓜倆棗的小錢。
在這個小鎮待了三天後,他又收起了攤子行進到了下一個城鎮,然後再支開攤子掛起布幡,繼續之前的業務。
實際上他原本也只打算在這個小鎮上頂多待三天的。他不能在路上花費太多的時間,更何況這個小城鎮雖號稱是一座縣城,卻著實小的可憐,連願意請他代筆的人也不怎麼多。
但沒想到接下來生的一件事讓他不得不暫時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第三十七節 李氏申冤(上)】………
宋君鴻代筆行書的生意時好時壞。
有一天他又是連著好幾個時辰沒有做成一筆生意,乾脆扒在書桌上大夢起周公來。正夢見自己走在街上忘了帶傘,漫天的往下灑錢時,突然有一雙粗魯的大雙抓著自己的肩膀拼命的搖了起來:“醒醒,醒醒!你的哈喇子都快流滿一桌子了。”
宋君鴻不滿的抬起頭來,瞅著把自己搖醒的老董,他是旁邊攤位上賣狗皮膏藥的“鄰居”,可這傢伙不懂得尊重讀書人嗎?
“瞅啥?有生意,不做了?”老董笑嘻嘻的輕吼了一聲。宋君鴻這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現前面站著一個女人,儘管年紀很輕,但看衣著打扮像個小媳婦。
再仔細瞧,這女人還很漂亮。柳葉眉、瓜子臉,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尤其眼中那一抹揮之不去的淡淡憂愁最是動人。
“嗨,擦擦你的口水,都流一地了,沒見過漂亮小媳婦啊?”老董粗魯的揶揄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他嗓門大,好像生怕旁人聽不見似的,附近幾個兜售貨物的攤位都傳來低低的竊笑聲。
“我那是睡覺時流出的。”宋君鴻有些羞惱,抬袖拭去了嘴角的口水,搬來一個鼓凳讓這女子坐下,不好意思的問道:“客官來了很久了?怎麼不叫我?”
老董又在旁邊插話:“人家早喚你十幾嗓子了,可你倒好,睡的比圈裡的豬還死。”
“哦,對了。也不是死豬,你還說夢話哩。”老董雙手捂著胸口,換了個比較噁心的嗓音模仿道:“下吧,使勁下吧,砸死我吧!”
“你丫閉嘴!”宋君鴻抓起了桌上的一方充作鎮紙的青磚做勢欲砸,老魯這才哈哈大笑著跑回自己攤位上去了。
“嗯咳!”宋君鴻清了下嗓子,裝作嚴肅的問道:“請問客官有什麼事是小生可以效勞的?是寫信,還是抄書?”
那女子咬了咬嘴唇,抬起頭來問道:“先生,請問你能幫著寫份訟狀嗎?”
“訟狀?”宋君鴻愣了,這還是幾日來頭次有人找自己寫這玩意兒。
“能不能寫?”那女子看宋君鴻沒有回應便顯得有些不安,身子略前傾了傾,急切地問道。
她這一前傾,宋君鴻更能清楚的看到她原本十分好看的眼睛此刻有些紅腫,似是剛剛大哭過一場似的。
“能倒是能。”宋君鴻遲疑的說道:“只是這訴狀我從來沒有寫過,也不知道這個行文規矩怎麼樣,要是耽誤了你辦案反而不好了。”
此外,因為負有孫星的秘密使命這一層關係在,宋君鴻也不願在這時和官府過多接觸。所以他還是忍痛推掉了這半天來唯一的一單生意。“我聽說衙門裡有專門的寫訟狀的師傅,經驗豐富,文筆也老到,要不客官還是去找下他們試試吧?”
“我去找過,可官衙的先生說要付官銀十兩的訴狀費才肯代寫。”女子已經又始要掉眼淚了。
“十兩!?”老董在旁邊聞言已經跳了起來,這對於尋常百姓家而言實在是一筆鉅款。
宋君鴻這次倒是沒有插嘴,只是心頭在飛快的盤算著。他曾去潞縣的縣衙去找過鄭雨農幾次,也和代寫訟狀的人閒聊過,知道官府只是徵收些紙張成本和潤筆費用,比外面的訟師寫的也貴不了多少。雖不敢說這是各地縣衙的通價,但也不至於貴到十兩這麼離譜。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訟師是故意不願接她這個單子的。再進一步尋思,她這個案子,能夠讓人退避三舍,便必然絕不簡單!
看著宋君鴻鎖眉沉吟不語,那女子在眼眶中打滾了好幾圈的眼淚終於開始啪嗒啪嗒的掉了出來,像不要錢似的流個不停。
記得以前潞縣有個有名的衙頭喚作史老七,身高七尺,能舉起重百二十斤的石鎖舞的像風車般嗚嗚直轉,端的好漢!偏偏人前人後卻總是對自己嬌弱小巧的妻子言聽計從,打拱作揖,無他,因為他的妻子太嬌柔了。後來有一次這位仁兄酒會上舉著只雞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