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眾人地勸說,扭扭捏捏的坐了下來。
彭嘯天端起一碗酒道:“我彭黑龍託個大,叫你一聲老弟,瞧老弟你在城頭指揮大炮打韃子的時候,那叫一個威風八面,是個爺們,怎麼到了酒桌上卻似個娘們一般的扭捏?”
酒桌上登時一片鬨笑,這個王千戶正是那位吼出了幹不掉最後一架投石車,就把操炮計程車卒當炮彈打出去那位,此時被眾人的鬨笑弄得也來了火氣,一舉面前的酒碗,豪放道:“誰像個娘們了?我王奇不才,敬侯爺以及各位英雄一碗。”說罷仰首一飲而盡。
“好!這才叫男人!喝!”
幾個馬賊頭子一邊叫著好,一邊陪著盡飲碗中老酒。
譚志豪敲了敲桌子道:“各位老哥悠著點,晚上萬一韃子夜襲,你們都醉成了幾隻軟腳蝦,想叫我當光桿元帥嗎?
幾個任意妄為天不怕地不怕的馬賊頭子,此時對譚志豪卻是打心底裡又敬又服,馬如龍呵呵笑道:“兄弟放心,咱們幾個心裡有數,絕不會誤了守城的大事。”
穆和附和道:“大哥說的是,譚爺您只管放心。”
譚志豪沒好氣地道:“每人最多一罈,誰若多喝半口,明日便等著陪著本侯爺練拳吧。”
大型投石車投出地千鈞巨石都能一掌轟得粉碎,陪這等怪物級的人物練拳豈不是找死,幾個喝起酒來天王老子都不認得地馬賊頭子嚇得直縮脖子。
譚志豪的目光又望向了王奇,道:“王千戶,今日的戰果如何?”
王奇目中射出兩道崇敬的光芒,恭謹答道:“回稟侯爺,今日我軍可說大獲全勝,光是韃子棄屍城下的屍體便有七千六百餘具,我軍陣亡兩千二百三十一人,重傷一千四百二十二人。”
譚志豪點了點頭道:“兄弟們血戰了一天,都辛苦了。晚上叫他們吃好一點,明天打起韃子來更有勁。”
王奇道:“侯爺您就放心吧,戰前您弄來的數千頭牛羊不就是給兄弟們補勁地嗎,伙伕宰了二百頭牛與五百隻羊,今兒個晚上,大塊的紅湯燉肉管夠,您若是現在出去轉轉。就能聞到瀰漫全城的那股子肉香,底下的兄弟都說。跟著侯爺打仗就是一個痛快,殺韃子痛快,吃肉發餉更痛快。”
彭黑龍聽了王奇的話,不禁感嘆道:“這話說的是,跟著譚爺一塊幹,確是叫人痛快非常。”
邊吃邊聊間,沒一會兒的功夫。大夥便酒足飯飽各自散去。
“侯爺……啊!這地方又髒又亂地,侯爺您怎麼過來了?”幾個守衛傷兵營計程車卒意外地見到了在他們心目中仿若戰神般的譚志豪,盡都慌了手腳。
譚志豪隨意的揮手道:“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的,弟兄們拼死守城身負重傷,都是好樣的,我自然要過來看看了。”
傷兵營中,哀鴻遍地,區區十數個隨軍郎中。面對千多個重傷士卒,哪裡忙得過來?許多受傷計程車兵,本來能夠保住性命,卻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死在了這裡。
譚志豪地心腸雖然已經比初上戰場時硬了許多,此時看到一個個原本是生龍活虎的漢子此時卻在痛苦中哀嚎慘哼。仍不禁心生悲愴,轉頭吩咐王峰道:“去跟馬爺說,把城中所有有治傷經驗的人都找來。”
王峰領命而去,譚志豪自己則擄起了袖子,帶著身邊的幾個親衛,幫著隨軍郎中一起救治傷兵。
“侯爺,小的不敢……”一個腹部被刀劃破,露出半截腸子的傷兵見無敵侯要為他治傷,嚇得不顧傷痛就要坐起來。
譚志豪手指如電,瞬間制住了他的麻穴與睡穴。兩名親衛立刻上前替下了自己的宮主。一個敷藥,一個包裹傷巾。動作麻利至極。
譚志豪又尋上了下一個重傷地馬賊,這個保家衛國流血不流淚的漢子,左臂齊肩被斬斷,卻只是胡亂的包紮了一番,臉色蠟黃沒一點血色,望著譚志豪走近,虛弱的聲如蚊訥道:“譚……譚爺……”
譚志豪一揮手道:“兄弟,什麼話都別說,現在我不是什麼侯爺,只是和你一塊浴血沙場的生死兄弟。”說著話動作輕柔的將斷臂處地傷巾揭開,敷上了從範同老怪那裡要來得外用靈藥。
雄壯的身軀輕輕地顫抖著,兩個豆粒大小的晶瑩淚珠自重傷的馬賊眼眶邊滾落,這個承受了斷臂之痛都未流淚的錚錚漢子,此時卻無聲的哭了。
譚志豪剛剛幫這個斷臂的馬賊重新敷藥包裹完畢,傷兵營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馬如龍與彭嘯天帶著兩百多人急衝衝趕了進來。
“兄弟……”
“馬哥,老黑哥,別的都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