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馬賊們自覺的排成整齊的即使是陳光路也非常滿意的行軍佇列,一個個挺直了胸板,昂揚著頭頸,擺出十足的凱旋英雄的派頭。
歡呼聲不斷地從旁觀的百姓口中爆發出來。
更令這幫馬賊們大喜的是在轟轟的歡呼聲中,隱約夾雜的一些女子的碎碎細語。
遼東自古便是化外之地,生活條件極為惡劣,因此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遠沒有中原那麼多的禮教束縛,民風開放得很,這幫子大姑娘小媳婦不但無所顧忌的拋頭露面,甚或還對馬賊們評頭論足起來。
“好多的血,嚇死人了……”
“這些人好凶啊,你看看他們身上的傷疤,真可怕……”
“膽小鬼,你懂什麼,傷疤是英雄的標誌,沒有傷疤的叫什麼男人?”
“瞧瞧人家那虎背熊腰的身材,那股嚇煞人的氣勢,這才叫男人!”
“是呀是呀,奴家也覺得這些人看上去就那麼的不同。原來英雄就是這副模樣。”
打從出生起,這幫馬賊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有如此地風光,胸板已經挺到不能再挺,有些騷包的傢伙悄沒聲響的將自己的衣襟拉開,露出雄壯寬厚的胸膛與那幾條嚇人的傷疤,不時的再丟擲幾個媚眼,更是叫那些大姑娘小媳婦臉頰羞紅卻捨不得移開眼睛。
九月。正是遼東一年裡最好地時節,秋風颯爽。鳥語蟬鳴,田野之間,一片金黃。
在大倉府南郊的大片平坦曠野上,矗立著一座高達四丈,方圓四十餘丈,盡都由數人合抱地圓木搭建而成的高大木臺,木臺的正上方掛著一塊金匾。上書斗大的三個金字——英雄臺。
九月廿三這一日,朗日當空,萬里無雲,空空的高臺之上披紅掛綠,臺柱四周彩旗飄揚,兩百個盔明甲亮彪悍精壯計程車卒在木臺四周警戒。
木臺的前方,是一眼望不到頭地黑壓壓一片人頭,沒人知道到底來了多少觀禮的百姓。
原定九月十五日召開的慶功大會因為這一場決戰不得不延期。不過也正是由於這一場大捷,使得原本就興致頗高的遼東百姓們更加來了精神,大倉府萬人空巷不說,方圓數百里內的人們拖家帶口,甚或還有從更遠的地方不惜跋涉數日趕來湊這份熱鬧。
巳時三刻,越來越躁動不安的人們的期盼中。一陣驚天動地地炮響之後,遠遠的有數百騎人馬飛快馳來。
有幸參加這次慶功大會的百餘個規模較大的自保團首領,大概這一輩子做夢也未想過自己會有如此榮光的時刻,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一身狀元郎的披紅掛綵,三百龍精虎猛地神武精騎四周護衛,令一直被官府懸賞緝拿的他們即使已經不知道在暗中擰了自己大腿多少下,仍然有南柯一夢的感覺。
然而還沒有完,馬隊來到觀禮人群的最外圍,立刻有一名頂盔貫甲的大陳千戶率兩百持矛衛軍迎了上來。那千戶一聲大喝。兩百衛軍立刻分站兩排,手中長矛打橫拿在手上。促成了一道肅穆的通道。
客串主持的王峰一看時機到了,立刻運氣揚聲高呼道:“英雄已到,擊鼓相迎。”
剎那間,二十面戰場上用的巨大戰鼓同時敲響,在震耳欲聾的鼓聲中,大地在震顫,熱血在沸騰。
二百餘個事先安排好的伶俐童子蜂擁過來,正好每個馬賊頭子馬前站了兩個。
“鏘!”
三百神武精騎動作整齊劃一地抽出雪亮地戰刀,排成三騎一排,戰馬踩著整齊的步點,緩緩行入了會場。
在童子地牽引下,在十數萬雙敬佩目光的注視下,這幫曾經臭名昭著的殺人不眨眼的馬賊頭子一個個緊張的臉色煞白,用盡全力才能讓自己的身體不哆嗦的太過厲害。
這麼大的場面,是他們一輩子的榮耀,可不能丟乖露醜。
馬隊到了英雄臺下,王峰又再大喝道:“英雄上臺,奏樂!”
早已守候在臺下的大倉府的樂師們立刻操演起來,比較搞笑的是由於沒有合適的曲目,因此譚志豪大嘴一撇,竟然給一幫馬賊吹打了一曲狀元及第。
在觀禮百姓的一片幾乎壓倒了戰鼓轟鳴的歡呼叫好聲中,百餘個馬賊頭子夢遊一般的走上了英雄臺,排在頭一個的,赫然就是大馬賊魔箭馬如龍。
與旁人不同,此時馬如龍的肚子里正在罵娘,英雄誰都想當,可這麼誇張的英雄,著實叫人不敢領教,這哪裡是慶功會,簡直快成了耍猴會了,那個瘋小子也未免太能折騰了。
譚志豪可不管那麼多,這場慶功會弄得越熱鬧越好,影響越大,才會吸引更多的人來當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