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大汗處置。”
出於對自身強大戰力的自信,蒙人一向驕橫狂妄,視憑藉堅城厚牆自守的陳軍為縮頭烏龜,可以說除了老對手譚天親自訓練出的大陳第一強軍神武營外,便是大陳最精銳的邊軍也是不放在眼裡。
多倫狂妄地話立刻引來一片贊和之聲。絕大多數蒙古的王公貴族都不認為在他們眼中土雞瓦狗一般的陳人,能夠有什麼威脅。
傑羅輕輕的咳了一聲,為金帳內狂熱的氣氛澆了一盆涼水:“大汗,漢人有句古話,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陳人雖然不善騎射,然其數量卻是我蒙人數十倍還多,一旦大肆侵擾草原。破壞牧場,絕我蒙人生存之根本,其害慘烈,不可不防。”
傑羅冷靜的言語立刻引來一片斥責攻擊之聲,多倫頭一個跳起來道:“一萬隻羔羊也不可能敵得過一頭狼,成吉思汗的子孫。哪一個不是以一當百的無敵勇士,南人軍隊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何況上不得檯面地馬賊?”
另一個一身裘服,膀大腰圓彪悍以極的蒙古大汗站了起來,甕聲甕氣道:“陳人就是我們大元所養的豬羊,肉肥了便宰來享用,傑羅吉囊可曾聽說過豬羊還能反噬主人的?那可真是天大的奇聞。”
此言一出,帳內一片鬨笑。
這個說話的人名叫阿魯臺,乃是草原上有名地勇士之一,摔跤之術雄貫草原。後娶了蒙巴克大汗的第四個女兒為妻。從此躋身貴族行列,成為了手握實權的倘不浪(倘不浪。蒙古人的駙馬),擁有了自己的領地,而他的領地正好緊靠遼東,也是對秋獵(每年一次大規模入陳朝境內洗劫)興趣最狂熱的人。
傑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心中不自禁的重又泛起了漢人一句經典的成語——對牛彈琴,置身於這幫只知道拼勇鬥狠地蠻牛之中,寂寞與無奈時常伴隨他地左右。
蒙巴克大汗重重的哼了一聲,銳利無匹地目光掃視一圈,立時便令一眾忽視他存在而言笑不羈的王公大臣們閉上了嘴,在廣袤的大草原上,他的威信至高無上。
金帳內平靜了片刻,蒙巴克大汗緩緩張口道:“大元決勝中原的時刻就在眼前,決不能叫那個盜馬賊壞了本汗的大事。阿魯臺、多倫、蒙哥利、窩太刺,你們四人各從部族內徵召三千騎兵,烏魯格目,帶五千金帳鐵衛,給本汗砍下任何一個膽敢將腳步踏入草原的南蠻的人頭!”
金帳鐵衛是蒙巴克大汗的親兵衛隊,也是整個大草原最犀利精銳的一支軍隊,烏魯格目則是金帳鐵衛兩個萬夫長之一,乃是蒙古第一高手納罕金蟾的弟子,武功極為高強,是蒙巴克大汗的心腹。
蒙巴克將自己的殺手鐧皆派了出去,可想而知對於這一次剿匪他是何等的重視。
“臣等遵大汗令!”被點到名字的五個人雖然齊聲應是,除了烏魯格目外,其他四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對於蒙古人而言,剿匪大概是這世上最辛苦的差事了。
要想在草原上生存,馬賊們可以不身強力壯,也可以沒有萬夫不擋之勇,但是在逃跑方面卻都堪稱精通,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幾乎每一個合格的馬賊都是了不起的逃跑專家,想在草原上擊潰馬賊團伙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是要想圍殲,可就不只是本事的問題了,更多的還要靠運氣的幫助。
不光是辛苦的問題,最為重要的是,馬賊一般都非常的窮,若是洗劫大陳的城鎮村落,燒殺搶掠可以獲得大量的戰利品,可即使真的剿滅了一支馬賊隊伍,所得的收穫只怕還不夠給自己填牙縫的。
無利不起早,這話可並不只適用於漢人。
傑羅還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一旦蒙巴克作了決斷,便再難更改,他說了也是白說,徒惹不快罷了。
“父親似乎有什麼心事?”
傑羅的作息時間非常有規律,亥時兩刻準時休息,然而今夜已然過了子時,大帳中依然閃爍著油燈的火光,多羅郡主便親自端了一碗馬**送到自己的父親面前,美絕人寰的玉面上一片關心地問道。
傑羅端起碗來飲了一口馬**,微微搖首道:“天已晚了,多羅怎麼還不去睡?”
“父親不是也沒睡?”多羅並不畏懼自己的父親,輕笑著道,絕美的笑容真有些傾國傾城的味道。
若是往日,被最疼愛的女兒這麼打趣,傑羅早已憂慮盡去,然而這一次他的心事沉重依舊,沉吟了一下忽然問到:“多羅,你是大草原上對南陳瞭解最多的人,你覺得這一次趁南陳內亂之機,我大元傾盡舉國之力,能否重現百年前的盛世,滅亡南陳佔據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