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知道雪鳴乾拿她要挾我,她說他知道我的心性一定恨透了那個男人,她說她要成全她的兒子,不讓他被人操控成一個沒有心的傀儡。她說我的父親,那個我還未出世時便去世的父親,是被那個男人殺了的。我知道我在讀這封信的時候,娘一定已經在天上看著我了。”
陌十七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滿臉的頹然,看著畫上的女子,忽然笑了。
“雪鳴乾,他很好,我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但我終於不用受他的操控,不會再出賣你,我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陌十七忽然看向魅翎初,吃吃的笑了,像魅翎初曾經在他痴傻時看到的模樣一般。
“我是真的愛你,沒有別的原因。我討厭你心裡除了我,還有魅子虞的存在,所以我偷了赤焰菇,我情願為了你不接受雪鳴乾的解毒,哪怕生命只有一個月,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或是像大哥一樣死在你懷裡,我也會心滿意足。”
“我知道我解了毒你就會拋棄我,我沒有想要欺騙你,我想要你將我帶在身邊像以前一樣對我,我只能裝瘋賣傻。”
“我知道每晚與我雲雨的人不是你,可那是你要的,我就做,哪怕與別的女子……”
“我知道你即使不愛我,也會來救我,所以我在那裡受怎樣的折磨我都留著一口氣。果然,你救了我。”
陌十七緩步踱到魅翎初面前,笑得像是春日的和風。
“你給我獨寵,可夜裡卻不是你。我又愛又恨。但在你心裡,除了魅子虞我比不上,其他人,都不及我,我好開心,真的!”
陌十七緩緩舉起右手,撫摸著魅翎初的面頰,痴痴的問:“你會是他的皇后,是嗎?那麼,我呢?”
魅翎初退後了一步,掩去了眸子裡的心疼和愧責,“從今後,我只有他一個夫。”
陌十七看著魅翎初衣角輕揚便消失在了眼前,無力的垂下右手,看著地上殘留的淚痕,久久未動。
琴簫雙絕
魅子虞的毒終於解了,而魅翎初卻總避而不見,魅子虞沒有強迫,卻在邵子言那裡知道,她在籌備他們的大婚。
江湖各處,都收到請貼,不去?怎會有不去的,看似是大婚,實則……
三日後,六宮處處張貼大紅喜字,人們也都穿上了喜慶的顏色,即使是暗衛,也都脫下了終日不變的黑色系。
宮主大婚,雖說新郎新娘只是交換了身份,但也必須再行大婚,宮門口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暗衛例行搜身,言:宮主大婚,不宜佩戴刀劍,除了江湖有名的俠客是劍毀人亡,都需放下隨身武器。
倒是沒有人計較,眾人彼此都心中明瞭,武功高者,何須佩劍?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六宮魅閣內,魅翎初端坐在梳妝鏡前,由侍女在她頭上胡作非為。
折騰了一個時辰,終於梳妝完畢,魅翎初看著鏡中略施脂粉的自己,輕笑了一下,撫了撫頭上配著的流蘇,侍女笑著道:“夫人真美。”
魅翎初被侍女攙扶著起身,未曾遮面,向正陽殿而去。
“夫人到!”
早已落座的眾人都站起身看去,滿路的紅綢那廂,走來一個大紅衣衫的女子,身上的鳳凰金絲繡制,耀眼奪目,直直有一尺拖墜於地。略施脂粉的容貌驚豔全場,唇邊一抹淡笑,踏著大紅色的綢子端著高貴典雅柔緩輕慢的步子向正陽殿上同是一身大紅色衣裝的男子走去。
魅子虞看著眼前緩緩走來的女子,唇邊的笑若有似無,一雙眸子沒有半絲喜色,他知道,今日的婚禮只是個過場,是踏上皇帝寶座的墊腳石,今日的喜宴,不過是一場鴻門宴。
在座的眾人也都心知肚明,隨著魅翎初站在魅子虞面前的那刻起,左右兩側湧進十幾名灰衣男子,個個薄紗遮面,手執短劍,眉間一個血色罌粟花攝人心魄。
“噝--”全場一片倒吸氣聲,罌粟花!
幾月前,一個殺手組織名聲大噪,接下的單子上的名字無一生還,各處被殺之人屍體旁都放著一朵罌粟花。
隨著一個又一個人的倒下,這個組織讓所有人的戰戰兢兢,聞風喪膽,每個屍體都是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一根銀針斃命,敢問,誰敢惹?
這便是魅翎初手下的飄渺閣。
全場一片靜寂,邵子言見威懾起了作用,便上前一步道:“各位莫慌,飄渺閣的殺手,若不在名單之上,不會輕易對人出手。”
全場人都略鬆了一口氣,邵子言又道:“閣主,便是宮主夫人。當然,若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