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溫嶺笑笑說,他只是告訴暖暖,毛毛的媽媽不在了。
有件事情,溫嶺沒告訴厲銘辰,甚至連妹妹也沒說——那天午睡時,閨女說了句夢話。
溫暖砸吧著嘴說:毛毛不怕,媽媽不在,姐姐在。
那聲“姐姐”,重如千斤。女兒一直什麼都知道。
“銘辰,婚禮上有花童嗎?”靠在後排座椅上的溫嶺聲音穿過兩個嘰嘰喳喳的小娃娃,對前排開車的厲銘辰說。
那傢伙操辦,就算時間再匆忙,估計花童也是少不了的。厲銘辰心裡想著,嘴上卻說,“一會兒咱們到了說。”
今天溫家、左家集體出動,不過是為了一件事——溫昕和厲銘辰明天的婚禮。
沒錯,是婚禮。倆人的結婚證是扯了,可不辦酒席,無論是商家出身的左家,還是軍事出身的厲家,兩家的家庭背景、社交網路對一對沒拜過酒席的新人,從內心接受程度上來講,都是怪怪的。
既然有個姓左的冤大頭自甘出頭接下這個任務,那習慣了“有敵人不打非軍人的”厲銘辰自然就不客氣的接下了冤大哥的這份禮。
隱瞞了近五天後,臨行前兩天,厲銘辰決定藉著兩家人見面的機會,把婚禮時間“提前”通知給還一心準備出發的準新娘。
厲銘辰推著溫嶺進去時,溫昕正拿紙巾擦著嘴巴,臉上滿是饜足,桌上的盤子已經被撤走。唯一能證明她剛剛吃了多少的,恐怕只有左駿那張還處於呆滯狀的臉。
“老婆,有件事和你說……”飯局過半,趁著溫昕去洗手間的空檔,厲銘辰跟了出來。
“什麼?”
“明天咱家有活動。”
“都臨走了,你要好好休息,咱不參加不行嗎?”站著累,吃的更累的溫昕虛靠著少校在水池邊洗手。
“不行,咱倆是主角……明天是咱倆婚禮……左駿張羅的!”看著媳婦兒那雙又溫柔迅速犀利起來的眼睛,厲少校迅速決定把危機轉化出去,只不過收效甚微,有胳膊上那排牙印為證。
“厲銘辰!大夫不是說要你好好休息的嗎!而且肉球也要休息啊!”
既定事實面前,厲太太除了口頭嚴正抗議幾句外,啥都是白搭了。
於是第二天,溫昕只能一身中式禮服站在芙蓉樓頂層的化妝室裡生悶氣。
季梅拿著粉餅在她臉上一陣猛補妝,嘴裡的話直髮酸,“你就知足吧,我就沒見過像你倆這麼省事的新郎新娘了,哦,人家把啥啥都給你打理好了,就要你往那小站一下都嫌累,多大的身價呦……”季梅的舌頭快嘖出花了。
“我不是怕厲銘辰不行嗎?”溫昕控制著脾氣,她知道就算自己發火季梅也不會慣著她的。
“媳婦兒,你喊我?”不知什麼時候,同樣一身唐裝的厲少校已經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看著她,嘴裡不自主的唸叨出倆字,“好看……”
透著鏡子反光,季梅邊在溫昕臉上拍粉,邊瞧著站她身後的厲銘辰,“少校,真沒看出來,你不穿軍裝穿‘紅裝’,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哦……”
由於是冬天,婚紗顯然是不合適穿的了,因此左駿給他倆準備的是套大紅唐裝,金線繡的龍鳳團花圖案盤踞在胸前袖口,活靈活現的。
只是同樣是唐裝,身體已經開始豐腴的溫昕穿的是合身合體,而穿在少校身上怎麼瞧、怎麼瞧著是小了一號,難怪季梅要說是“別有一番滋味”呢。
“季梅,你預備給我畫新娘妝,還是乾脆讓我扮上了去唱出《曹操與楊修》啊?”孕婦已經懶得翻白眼了,乾脆直接把季梅手裡的粉餅拿到手裡,撣了撣上面的粉,開始挽救她那張“大白臉”。被埋怨了的季梅在少校一個眼神之下,帶著屋裡的其他人魚貫而出,整個房間頓時只剩下溫昕和厲銘辰兩個人了。
“跑我這來幹嘛,媽不是說結婚前不見面的嗎?”溫昕的生活態度很隨遇而安,該原諒的人和事,她從不糾結,就像在對嚴美的稱呼這件事上,厲太太就給厲先生起了很好的模範帶頭作用。
“那昨晚上躲我懷裡直吵背癢,最後她不癢了反倒弄的我‘癢癢’了一宿的是誰!”厲銘辰確定治療之後,高漢就給他提前批了病假,也算是給這小子個漏,讓他順帶著休下婚假。
婚假是婚假,可婚假也是白搭,眼見著肉球剛滿三個月,雖然大夫說適度的可以,可他這個軍界尖子、戰場猛虎到了床上卻不敢輕舉妄動,咬著牙和那個婦科大夫賭咒發誓——還是再過個月吧,安全、安全……
因此喬遷至家的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