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盤起的頭髮散了一半,披在肩膀上,從佟少琪這邊看不清神情:
“你倒是會說話,什麼叫沒有惡意,他這就是當街搶劫!”
語氣裡是濃濃的不滿意,旁邊她的女伴也在一旁幫腔道:
“看起來也是斯斯文文正經人家的孩子,怎麼這麼不知事理,本來就做錯了,還找什麼理由。我們又沒有誣陷你們啊。”
齊飛臉上一沉,欲言又止,然後叉著腰紅著臉喊道:
“把你的髮卡弄壞是我弟弟不對,可是,你也不應該打人啊!”
“對,大壞蛋,打人就是大壞蛋!”
齊磊伸出胳膊揮了揮,眼角還帶著點淚水,一面臉上則是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子。那女子也是臉上一紅,沒答話,女伴倒是指著齊飛開口: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任憑誰遇到個從後面猛的竄出來往自己頭上亂摸的都是這個反應啊,她還算厚道的。要是你那個什麼弟弟敢往我身上亂摸,我手給他打斷了!臭流氓!”
“可是,可是……我弟弟他是個弱智!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同情心麼,他只是看著那個髮卡好玩而已,什麼搶劫啊,非禮啊,他連錢都分辨不清楚怎麼可能去搶劫!”
齊飛痛苦的喊道,一邊把小磊護在自己身旁,看那樣子彷彿天下人都要佔他們便宜一般。她越發覺得今天就是倒黴,剛剛被方天宇吼了一頓,聽著他自以為是的說辭和威脅,齊飛心裡很是難過,默默走過來接了託給一同出來買東西的唐家傭人招呼的弟弟。正要往家裡走,小磊一看看中旁邊冷飲店裡的招牌冰激凌,她向來對這個弟弟是有求必應,自然是進去給他買,看著裡面人多,也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老老實實呆在門外。出了門卻不見了人,急忙找了半天,就見小磊被一個女人抓著手腕,臉色已經捱了一巴掌,似乎正捂著臉在哭,她立刻衝了過來,把弟弟從人手裡搶了過來,護在自己身後。本以為是小磊無辜受到欺侮,沒想到一問之下竟然是他把人家頭上的髮卡抓壞了,她從來自認為是講理的,嘴裡道了歉,也提出要求,打人的必須給自己弟弟當眾賠禮道歉,本以為的公平合理,卻被人家一口拒絕。於是,齊飛也開始生氣了。
那兩個女子看起來也是富貴人家出來的,身上衣服首飾十分考究,樣子也時髦。兩人聽到這裡,也驚訝的看了看,齊磊對視一眼,似乎不打算追究,被搶了髮卡的冷冷哼了一句:
“既然知道是個白痴就自己看好了,幹嘛還放出來嚇唬人。”
“喂,請你們尊重一些,他雖然不聰明,但是也是個人,怎麼就不能到大街上來,難道只有你們這些外表光鮮亮麗,其實內心裡冰冷的人才能來麼?看你們的樣子也是讀過書的,為什麼竟然一點禮貌和自重都不懂?”
齊飛卻是不樂意起來,她自然知道這件事小磊有錯,可是她們已經道歉了,而且小磊情況特殊,他是個病人,是要受到關懷和照顧的,不是讓她們來惡言惡語的中傷的。
“神經病吧這人,難道自己弟弟是弱智還有理了,連個陌生人都得忍著讓著隨處躲著不成,真是,少琪啊,還是你最好了。”
杜如勤在一旁唏噓不已,再一次為自己的眼光自豪而驕傲,看了眼旁邊的佟少琪,很是滿足,雖然悍是悍了點,不過至少不傻啊,而且……還挺漂亮。
佟少琪危險的小眼神慢慢掃過杜如勤,讓他識趣的往後三步。孟少軒卻突然開口道:
“神經病和精神病是兩種不同的病症,而且,據我觀察,她並沒有生理上的精神障礙。”
杜如勤一個趔趄差點栽倒,佟少琪和杜如月也是一臉黑線,孟大醫生的冷笑話其實——一點都不好笑。不過看著孟少軒同志一臉平靜的樣子,誰都沒敢說出來。
那兩位顯然也是被齊飛嚇得夠嗆,愣在那裡半響,才反應過來。
“我們怎麼啦就成了冷血,我們要是真冷血你那個弟弟早就進局子了,還會好好的站在這裡。再說,弱智難道是你犯錯的資本,明天要是個弱智那把刀把你給捅了,你還笑著對他說沒關係你接著玩?病人就該進醫院,出來你就也得看好了,你自家人都管不好,我們幹嘛還要替你收拾這個爛攤子。”
“就是呦,弱智怎麼啦,就能當街搶東西耍流氓?再說了,是不是真的還另外說呢,現在拆白黨這麼猖獗,難保沒有兩個裝弱智的。”
上海灘出來的小姐,哪個沒有兩把刷子,嘴巴跟刀子似的,都瞅著齊飛和齊磊一邊說一邊冷笑。齊飛也不是好惹的,拉下臉來反唇相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