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地窗簾被風吹拂著,白紗輕蕩,陽光傾灑下暖暖地鋪了一床。
一張英俊的臉,輪廓分明,
一個男子睡得安穩,嘴角勾起蕩著笑。眼簾合著,睫毛很長,卻止不住輕輕的顫著。
居然,
又是他……
“哥!你居然又半夜跑到我床上了。”行之若嚇得一個激靈,坐起身子,望著那個眼目合著,睡得極安穩的美男子。
若是他睫毛不要顫得那麼厲害,或許可信度會高一點。
“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是醒著的。”
那人繼續紋絲不動,橫豎地臥在床上。
行之若幽幽的說了一聲,“我……要……換……睡……衣了!”
“換吧。”
呃……?!
“換吧。”行之天懶懶撐手,翻了身子,側躺著,眼神極其專注的望著她,“反正你身子也沒長什麼,這麼大了也不見發育……”
罕見的帥臉迎上了一個軟軟的枕頭。
鵝毛放肆的飛舞,毛絮亂飄。
士可忍孰不可忍。
對付這種人,不要客氣,不要心軟!
行之若平穩了氣息,斜他一眼,氣呼呼地盤膝坐在軟床上,抓起床頭的梳子胡亂的整理著蓬鬆的發。
睡衣也懶得換了,別便宜了這個傢伙。
這個毛啊……
還真亂,一覺睡下來,就豎了一頭,亂糟糟的。
疼……
梳得這叫一個齜牙咧嘴。
一隻手妥當的接了大梳,溫熱的手按住了她的頭,細緻極其溫柔的打理著。
“總是這麼沒耐心,自己的頭髮哪是別人的,就這麼胡亂梳扯,沒了我你以後可怎麼是好。”
“這不還有僕人麼,何況以後還有老公。哥,甭操心!”
哎……疼疼疼,行之若蹙眉,感嘆,還說我梳頭技術差,他怕是也好不到哪兒去,就這一兩下,明目張膽的謀殺。
“……”
手勁兒總算是緩了下來。
一聲嘆息,頗有些別的什麼意味,卻一下又叫人嘗不出來,“你倒是身子好的時候和沒好的時候都一樣,尋著法子氣我。”
氣他?
也是,他也將近二十二了,卻還沒見帶回來女朋友。
現在我說要找老公,確實是人都會受不了。
不過行之天,相貌俊朗,家底也豐厚,怎麼就找不到女朋友……會不會是,他……什麼方面有問題?
行之若偷斜他一眼,掩了嘴,獨自笑得樂哉。
若是把心裡話說出來,落在他手中的頭髮怕是該又被他弄斷幾個根了。
可不想變成一美女禿兒。
“知道麼,你昨晚又做惡夢了,折騰了好半晌。”他緩緩梳著,將柔軟的發握著手中,似乎有些猶豫,“你真的沒了感覺,不知道麼?”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溜進來,抱了我睡一晚?!
行之若掩了眼中的神采,答得頗老實,“沒印象了,不過這些天確實睡得不大安穩,像是要想起了什麼……卻……頭很疼。”
臉頰被捧住了,強制得固定著動彈不得,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的眼,“有些事忘了便忘了,不要再去刻意尋它,四年了,你還想記得什麼。”
話裡是一個作為哥哥的人,很少的嚴肅語氣。
可……
行之天捧著她的臉,卻手中拿著梳子,這麼一本正經的說著話,還真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我還是有些不甘,你們說我這四年患了一場大病,昏昏沉沉的躺了好久,可是為何我卻沒了記憶,連四年間的事……也忘了。我甚至都不記得我有患過一場病。”
“我告訴你就行了。”
“……”
還真是辛苦你了,這種事都勞煩你告訴我。
行之若忍了嘴角的抽動,眼神飄忽著往床前那面大鏡子裡望去。
一個女孩有些不情願的癟嘴,坐在軟軟的床上。
她的背後一個英俊的男子,背挺得筆直,這姿勢似乎是膝跪在床上,指間撩著她一縷髮絲,他眉目舒展,神情溫柔,動作那麼細緻,
這般細緻溫柔的梳理著,像是對待一個病人。
她突然覺得很急躁,撇開眼,徑自低頭望著垂向胸前的一縷髮梢。
烏髮果然順了不少,沒那麼毛躁不堪了。
她嘴角噙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