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不由覺得好笑,自從盛唐杜牧那首《清明》為人傳唱後,華夏國沒人不知道杏花村裡有酒家,這下連慕尼黑人都知道了。
推開厚重的門,便聽到了錚錚的琴音,唐棠驚奇道:“咦,居然是高山流水。”
“在這裡彈奏高山流水,更難找到知音了。”丁一道。西洋樂器與華夏古典樂器完全是兩個路子,偌大一個歐羅巴估計找不出幾個喜歡聽古琴的來。
繞過屏風,酒吧的全域性便映入了眼簾,空間並不大,也不是傳統酒吧裡的吧檯格式,而是像飯店那樣擺放了四張桌子,每張桌子配了六把椅子,桌椅的樣式倒是頗有華夏國風韻。
已經接近八點了,店裡居然一個客人都沒有。不過想想這酒吧的地理位置,想想西方人並不愛喝華夏國的白酒,想想那不顯山不漏水的招牌,丁一等人也就釋然了。
桌椅不多,侍者更少,一箇中年人外加一個女孩子,看上去都是東方人,那高山流水的曲子正是這個女孩子演奏的。見丁一他們進來,女孩子繼續彈琴,中年人則走上前來招呼。
“你們是西山省人?”落座後,丁一邊看酒水單子邊問道,用的是華夏語。
“我是蜀中的,小雅來自嶺南,我們老闆來自西山省。”中年人道。這小雅估計就是彈琴的女孩子。
“哦。到了杏花村不能不喝汾酒,先來上兩瓶三十年陳釀。”丁一道,“你們這有配菜嗎?白酒可不比紅酒,普通人十個有八個受不了只喝酒不吃菜。”
“汾酒三十年陳釀兩瓶,配菜來點五香醬牛肉,炒個花生米,再切點香腸怎樣?”那中年人問道。
“你看著安排,在這裡估計也吃不到多少國內的東西。”丁一道。
“確實是,也就我說得這幾樣是從國內送來的,新鮮蔬菜根本沒辦法運過來。”中年人說完便去安排了。
一曲高山流水奏罷,那女孩子又換了一曲廣陵散,丁一很少聽曲子分辨不出來,唐棠卻是被吸引住了。等酒菜送上來的時候,又是一曲彈完,唐棠讚歎道:“能把一首廣陵散彈出如此韻味,果真是好琴!”
暈!丁一差點趴在了桌子上,人家小姑娘辛辛苦苦彈了兩首曲子,結果聽到的讚歎是琴好,這不擺明了說演奏水平一般嘛。
光明與黑暗 (14)
“看不出來啊,你還懂得古琴。”丁一道。
“你要是有個喜好古琴的太爺爺,在你三歲半的時候就讓你練琴,你也會懂得。”唐棠道。
“不錯呀,修煉之餘還能彈上一曲陶冶一下情操,什麼時候你也彈一曲給我們聽聽?”丁一道。
“好啊,給我弄把好琴我就彈給你聽。嗯,傳自盛唐的枯木龍吟、大聖遺音就算了,來一把兩宋的玉壺冰或者清梵就行。”唐棠道。
盛唐?兩宋?丁一一頭黑線:“你確定,那時候的琴現在還有?”
“當然,傳承自盛唐和兩宋的古琴音質最佳,聽太爺爺說國內還有個十幾架,大多在個人手裡珍藏,個別放在了華夏國曆史博物館裡。”唐棠道,“像太爺爺那一架,就是傳自盛唐的春雷,可惜不是被評為神品的那一架。”
“看來想聽你彈一曲是很難了,這彈琴本是文雅事,我如果去偷去搶一架琴來,怎麼都會覺得不是那回事。”丁一道,“要不,等回去了我們去找太爺爺討要那架春雷?”
“別作夢了,太爺爺看待那架古琴比自己的命還重要,要是能討來的話早就在我手上了。”唐棠道。
“哦,那沒戲了。”丁一感到有點小小的遺憾。相處了也有不少日子了,他居然剛知道唐棠還會彈奏古琴,卻不能親耳聆聽一曲,實在不能不遺憾。
聽兩人說了一些古琴的事,其他人不管聽得懂聽不懂都專心聽著,聽到這水月夜天道:“只要唐棠想彈一曲給我們聽,眼下就是個不錯的機會嘛。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杏花村裡這位姑娘彈的琴,就是傳自兩宋的鳴鳳。”
“鳴鳳?!”唐棠站起來仔細看了看道,“居然真的是鳴鳳!二哥,你也懂琴?”
“我雖然沒有一個愛琴如命的太爺爺,不過我有一個略通此道的太太爺爺。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會喜歡這些古老的東西,反正我這位太太爺爺時不時也會彈上一曲,偏偏我這一輩他最偏愛我,大小就把我帶在身邊,見多了聽多了也就知道一些了。”水月夜天道,“不過我不會彈,他老人家從未逼我練過琴。”
“看來,家族就是不一樣啊,那種底蘊是別人難以企及的。”丁一道,“名琴也有了,唐棠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