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傲策將青菜炒香菇搬到自己面前,從他手中抽走筷子,自顧自地吃起來。
“阿策。”紀無敵把臉湊過去。
袁傲策在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之前,用筷子頂住他的額頭,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去。”
如果他不去,他怎麼搶回地盤?如果他不去,他怎麼找那些鳩佔鵲巢的藍焰盟算賬?如果他不去,那麼多天的房租他找誰收?
……
他一定是被紀無敵荼毒太深,才會想到房租這個問題。
紀無敵臉垮下來。“非去不可?”
“嗯。”
“一定要去?”
“嗯。”
“不去不行?”
“嗯。”
“阿策會保護我?”
“嗯……嗯?”
紀無敵開心地轉頭對尚鵲道:“阿尚,你聽到了,阿策說要保護我。”
尚鵲正站在他身後,幫他佈菜,聞言微笑道:“那門主多吃點,好上路。”
紀無敵從他手中接過筷子,納悶地低語道:“我怎麼覺得你說的好想要上黃泉路似的。”
樊霽景悄悄地探過頭,不好意思道:“我自知武功低微,如果紀門主不嫌棄的話,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紀無敵側頭想了想道:“若是你帶上琴……好啊。”
樊霽景面露喜色,“多謝紀門主。”
尚鵲突然道:“我記得每年凌雲道長壽辰,步掌門都會親自到場,為何今次只是派你前來?”
樊霽景道:“掌門說我從小到大隻呆在九華山,足不出戶,也未見過世面,所以特地讓我來見識一番,也好結交些江湖同道。”
如此聽來,九華派對他也算不錯,至少在座來賓中,除了他之外,其他代表各自門派勢力來參加的晚輩,都是已經在江湖中小有名氣的後起之秀,比如程澄城、端木回春、花淮秀。既然如此,為何步樓廉不將仙蓮劍法傳授於他呢?明明是良玉。
不過這是別家門派的事,因此他只是略微想了想,並未放在心頭。
他見凌雲道長與眾人相談正歡,低頭對紀無敵和袁傲策道:“先回去,我有話要說。”
袁傲策知他想必要說藍焰盟之事,他心中也正有疑問,因此便拉著紀無敵起身。鍾宇與他們坐得較遠,但是見他們起來,也悄悄尾隨其後。
尚鵲等眾人都進屋後,才關上門道:“我覺得藍焰盟的邀約十分蹊蹺。”
紀無敵拼命點頭,眼巴巴地看著他,希望從他嘴巴里吐出句:前途兇險,門主身嬌肉貴,萬萬不可冒險前往。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尚鵲道:“雖然門主已經是逼上梁山,不得不去,我們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最起碼,要先知道藍焰盟為何如此看中門主。”
他頓了頓,又道:“我猜凌雲道長選擇門主,一是看中輝煌門和老門主的餘威,二是看中袁先生乃是魔教舊人,熟悉睥睨山地勢。但是這兩條對於藍焰盟都是大大的不利,他們這番作為,卻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袁傲策悠然道:“或許他們已經探知這位紀門主只是只紙老虎,所以故意讓他出頭,好讓白道武林亂了陣腳。”
鍾宇道:“你是說輝煌門有奸細?”
他的話讓尚鵲心頭一驚,“輝煌門如今留在莊子裡的,都是老門主的舊部,絕不可能是奸細。”
袁傲策無所謂地聳聳肩膀道:“不過是猜測。”
尚鵲道:“我倒覺得,藍焰盟好像知道門主不願意去睥睨山,所以故意大張旗鼓地下戰帖,讓他不得不去。”
紀無敵睜大眼睛道:“為什麼?”
袁傲策也抬頭看他。
尚鵲道:“藍焰盟的來歷成謎,卻能在魔教之後迅速崛起,可見這位神秘的藍焰盟盟主絕非常人。”
袁傲策和鍾宇都同意。
“那麼在藍焰盟崛起之前,這位神秘的藍焰盟盟主又在何處以何面目做什麼呢?”
尚鵲的問題猶如一顆小石子,頓時激起陣陣漣漪。
袁傲策道:“但凡身負才學之人都會有些自傲,但他卻這麼沉得住氣,是否說明他另有身份,不便拋頭露面?”
尚鵲擊掌道:“正是如此。”
紀無敵插嘴道:“那和他看上我有什麼關係?”
尚鵲道:“或許,他和老門主有嫌隙,想借機報復。”
紀無敵一下子纏住袁傲策的胳膊,拼命搖頭道:“阿策,那裡太危險,我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