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祖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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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所以大家都是心裡沉沉的。
硬老漢石頭大爺心事重重的,接著又說:“我們家子春,被人家拘留了,都是那計劃生育害得,三個丫丫沒一個帶把的,真是愧對老祖宗了。”
老頭子不記掛兒子被拘留,倒記掛沒帶把的。
瞧這話說的。
賴皮稀卻嘿嘿地笑了:你們這些老的,就記著這根啊祖宗啊,都翻了多少輩了,還這樣不忘先祖先宗。
石頭大爺說:“你這小www。cnd1cwx;com子,不是說廢話麼?你要忘了老祖宗,你老子會揍扁你屁股。”
賴皮稀說:“想讓我爹揍,他也揍不上了,他老人家入土為安了。想想,我還是愧對我爹,五十幾歲的人了,我卻活得還不如他,連個老婆都留不住,你看這日子過得……”
他傷感地說,幾個蔚家媳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同情地看著神情萎靡的賴皮稀,一時都便沒有了言語。
石頭大爺看他說得把氣氛都沉悶,就把話扯開了,不說子春的事,也不說賴皮稀的事,卻說:“咱們不談那些不痛快的事,咱們說說祖宗的事。”
蔚槐說:“我活這麼大,你還別說,真得不知老祖宗是那一個。”
子玉說:“我也是。想想,我們都愧對老祖宗。”
子玉媳婦小魚兒聽了,說:“今日石頭伯在,正好給我們講講。”
賴皮稀說:“老人家,這兒數你年紀大,那就說說咱們的祖宗,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吧?”
瞧這賴皮稀說的!他不說從哪裡來的,偏要說那蹦出來。
江惠如卻笑了,說:“你們都成孫猴子的子孫了,一個一個從石頭縫裡蹦出來,敢情蔚家的先人也是石頭記裡的孫猴子?”
那醜妮嬸聽江惠如說石頭,那硬老漢石頭大爺又在跟前,就開玩笑說:“侄媳婦啊,你可不敢說石頭,你石頭大爺就是你跟前,你石頭石頭的說什麼哪!那是你的長輩呢!舊時要掌嘴!”
蔚環看她這樣說自己的嫂子,就湊上一嘴,說醜妮嬸道:“嬸兒,我發現你啊,更是不講理的一個人,你幹麼老喚大爺硬老漢硬老漢的,趕明兒讓石頭大爺掌你的嘴!”
“為什麼啊?”
“因為你也該喚大爺啊!他比你老!”
醜妮嬸卻哂了一聲,說:“我叫他大爺,那就亂了輩份了。他和我一輩,我幹麼叫大爺?叫大爺是你們的事,不叫大爺是我的事,我幹麼跟著你們攪混水?”
第084節
醜妮嬸雙眼皮,瓜子臉,有一副苗條的身材,雖已四十出頭,但長得很漂亮,整個人精精幹幹,風姿綽約,因為她是一個寡婦,追她的光棍一打一打的;還有一些有婦之夫也覬覦她,總想和她套近乎獻殷勤,但不知為什麼,她總是看不上人家,談一個黃一個,沒有一個能合她心可她意的。石頭大爺管慣了媒,聽說最近又要給她管媒說客了。
子玉在一邊聽了醜妮嬸的話,知道那醜妮嬸沒男人野慣了,不僅心野,而且嘴也野得沒人招架,他也是跟了石頭大爺那敬祖宗猶如敬神的思想,所以聽了醜妮嬸和範冬花他們的一些話,打心眼裡不是滋味。心想,你們不也是蔚家的媳婦麼?幹麼老是不跟爺兒們一個想法,倒要沒規沒矩要這樣,沒大沒小成這樣?
那子玉有了這個想法,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有點教訓他們的意思,他說那醜妮嬸:“你不要那麼說麼!你不叫人家大爺,總該叫哥吧!你幹麼老叫硬老漢硬老漢的,你不怕大家笑話你麼?”
醜妮嬸說:“不怕,怕了我就不說。現在,我家男人沒了,蔚家只有我半份子,我和你們蔚家的祖宗是沒關係的,他們沒有生我,我也認不得他們——那蔚家的祖宗也是你們的祖宗,跟我有關係就成了笑話,我可不姓蔚。”
賴皮稀聽了,用別樣的眼光您看著她,又說:“大家別因為什麼祖宗不祖宗說了?我覺著也是,兒子和媳婦就是不一樣,兒子們就www。cnd1cwx;com象那槐樹的樹根兒,出生在那兒紮在那兒,那兒就是家。那象女人們,象那個蒲公英,象柳毛兒,風兒一刮四處為家——都是沒根的主兒,一個一個沒根的,跟女人說祖宗的事不是扯淡麼?”
子玉說聽完賴皮稀的這翻宏論,對賴皮稀刮目相看了,而且對醜妮嬸卻不肯放過,揶揄她道:“醜妮嬸啊,你不姓蔚,但那你可以申明一下,你不是蔚家的媳婦,你看咱們村的那個人信?”
醜妮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