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識好懶的東西!眼都長到你的頭上了,敢咬你爺們,敢欺侮你爺爺……”隨即就是一腳,把那個水蟲一腳踩成兩半,“你去死吧!還想欺侮爺們,成心搗亂,誰怕你啊?”
童軒聽了這話象很熟悉,他努力回憶著,一會兒他想起來了,就一臉認真地對蔚槐說:“小蔚啊,你爺爺不是這樣罵你的嗎?你啥時學來的。”蔚槐搔搔頭嘿嘿笑了,“我倒忘了,這罵人的話什麼時候學來的,我也不知道,一張嘴就出來了!大人罵人,我們也可以罵人啊……”
又一日,兩人揹著大人偷偷溜出來,那河水叮叮淙淙流淌著,他倆一看四下無人,就下了水。
兩人在河中盡情玩耍戲嬉,竟然忘了回家吃飯。
江惠如就是在童母嘟嘟囔囔的責怨聲中被派遣來喚他倆吃飯的。
兩個光腚的小夥伴猶如赤條條的魚兒,惶急之中竟然忘了水中潛伏著的水害,返身急竄把青白裸露的身體藏匿於水中。惠如就自覺地但又害羞地捂著眼睛說:“軒哥,嫂兒讓你吃飯!槐哥……你也吃飯吧!”
童軒和蔚槐兩個男孩一看是江惠如來了,可憐巴巴著又害羞著不肯出來,好半天都不響。
惠如知道這是男孩嫌她女孩子,就自作聰明地捂著眼睛又說:“你們不說話,我可要走了!再不穿衣服可要告嬸兒了……不相信嗎?那你們看看我,我蒙著眼睛呢!什麼都看不到,騙你們是小豬,不是人;要不,是小貓兒,專會喵喵叫,不會說人話;再不,是小狗,只會咬人,只會汪汪叫……”
她稚嫩地絮絮叨叨著老不走,倒把蔚槐憋悶得受不了,他蹲在水中對童軒說:“她幹啥說那麼多啊,比我媽還要話多呢!我媽都沒有那麼多的話,她哪裡來得那麼多話?不行,我得攆她走……”
說完就赤條條地蹦了出來,有意識地還捂著,他說:“衝啊!衝啊!我可上岸來了,衝啊!我可要吃飯了……”
惠如一聽那個大嗓門竟嚇一跳,這一嚇倒把眼睛給解放了,轍下去手的眼睛這麼一瞧,那兩個夥伴赤條條光溜溜地跳出來了,象兩個直立蹦跳的魚兒。她一驚惶,撒腿就往跑,邊跑邊說:“你們別怨我啊!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要是看到我就是小狗……”說完,象條伶俐的小牲靈溜之大吉。
在他們小小的世界裡,小貓、小狗大概是最不守信諾,最上不了桌面的動物,就是破壞友誼,不能相互間團結著並且老做做不光彩事的無恥動物。那時他倆八歲,惠如七歲,一樣無猜的年齡。
光陰如梭;一切虛幻的象做夢;他們在單純、天真與歡笑中渡過了他們互相廝混又很快樂的成長曆程——快樂的童年生活,直到中學。
高中時,兩個大男孩雖不和惠如同班,但按多年的積習他們依然似孩童那樣,一如既往地關心、呵護著他們的小妹妹江惠如。他們間獨特的賭咒發誓語“小狗、小貓、小豬”也由年齡的成長變為“爬的”,這個字眼象個開心果,無論從誰的嘴裡偶然說出,都會引起會意的開懷大笑。
……
……
但是現在——
那麼對於這場猝然而降的不幸與意外,要不要通知蔚槐呢?江惠如看著仍未醒轉過來的童軒,焦急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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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節
童軒、蔚槐與江惠如這三個一塊兒玩泥巴、過家家長大的朋友,打小起就那麼的親密與友愛。江惠如既無兄妹又無父親,在她生活裡每遇到什麼困難,總是童軒和蔚槐給予最熱心得力的幫助,在她的心裡他們就象兄長般一樣關心呵護她。
不覺一個小時已過。
她沉痛地、可憐巴巴地、滿懷心事地呆坐在哪兒,看著熟睡的童軒,心裡默默祈禱著:“軒哥,可別出什麼事,軒哥啊,你快點好起來吧!家裡不能沒有你啊……”
門悄然無聲地開了,童父一臉沉痛地走進來,後面跟著木木般的童宇,再後面是更加木然的童母。
童母清兒臉上的淚痕猶溼,好象剛哭過,她失神的眼裡充滿根根紅血絲,神情顯得異常的木然與無助。
後面是童宇和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童父童玉厚哀痛地看看熟睡中的童軒,又神色凝重地看看惠如,欲說還休,欲說還休。
清兒悽哀的神情裡還帶著絕望,幾近瘋狂,那樣子如秋季快成熟的果實橫遭冷霜摧殘後的那般絕望。
她走著走著,卻忽然又背轉身向外面走去,童母一走,憂心忡忡的童父就不安地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