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殺嚴柏高?”
許芹道:“爸爸說,他活著,曹煜會離開我。就算結婚,也會離婚。我早知道,我不想嫁了,他好可怕,他不是人,他根本不是人!”她歇斯底里地嘶吼著,彷彿要將滿腔的恐懼都發洩出來。
阿寶無語地摸著額頭,“好像又是一個狗血的故事啊。”
珍珠喃喃道:“原來嚴柏高是這麼死的。”
阿寶道:“不對啊,結婚又離婚,那不是說曹煜已經答應和你結婚?那他和三元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珍珠冷笑道:“這還看不出來嗎?有人想一腳踏兩船,最後船翻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唄。”
阿寶道:“曹煜怎麼說都是你的僱主,你這麼說他,不怕他辭退你?”
珍珠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兩聲,“他要真能放我走才好。”
許芹突然哆嗦起來,“好冷,好冷……我身體好冷啊。”
珍珠道:“這裡煞氣重,鬼魂極易魂飛魄散。”
阿寶道:“不會變成厲鬼嗎?”他想到三元。
珍珠道:“厲鬼又豈是那麼容易變成的?除非……”
“除非什麼?”
“執念、機緣、寶物、貴人。”印玄不滿地看著阿寶,“你連這些都不懂,如何當御鬼派門下?”
阿寶縮了縮頭,將許芹撿起來放進黑匣子裡,恭恭敬敬地交給印玄,然後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再胡亂開口。
珍珠撇撇嘴角,繼續閉目養神。
阿寶剛剛已經睡了一覺,現在卻怎麼也睡不著,屁股在椅子上不停地挪來挪去。一會兒又看灶頭少過的黑乎乎痕跡,試圖把它當做幾何圖形來解剖,一會兒從破窗戶看對面屋頂的茅草,猜測有幾根。
珍珠的腳突然往前一伸。
阿寶敏感地朝她看去。
珍珠委屈道:“腿麻。”
阿寶正要說話,就聽到外面一個男聲道:“有客自遠方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印玄睜開眼睛,揮袖。
門自動往兩邊開啟。門口的小院子裡站著一個斯斯文文的青年。他拱手道:“鄙人姓鄒,鄒雲,字浩渺。U城人士,好舞文弄墨,又有書山雅士之號。”
阿寶道:“你這麼說話不覺得牙酸嗎?”
鄒雲好脾氣道:“這位小公子見笑見笑。”
阿寶道:“你是穿越的?”
鄒雲道:“不穿不越,推門而入。”
阿寶太感激印玄沒有舞文弄墨這個愛好了。
鄒雲道:“此地狹小,不宜久留,如蒙不棄,請去鄙人舍下小坐。”
阿寶道:“你舍在哪裡?”
鄒雲一笑,狀若漫不經心地伸手,一掌推倒他身後的那堵土牆。牆碎落,塵土飛揚,半晌才露出那條街道來。他笑眯眯地踩著土牆走到街道上,朝阿寶和印玄招手道:“兩位若是想見曹先生,還請隨我來。”
阿寶往前走了兩步,衝出屋子,轉頭看印玄。
印玄看珍珠。
珍珠乖乖地站起來,卻因許久不動血脈不活,以至於走路跌跌撞撞。
印玄先一步跨出門檻,跟在阿寶身後。
阿寶咕噥道:“有毛病,好端端地推牆做什麼?”
鄒雲笑道:“它礙了我的路,自然要推倒。”
阿寶道:“誰礙了你的路都要推倒?”
“是。”鄒雲輕描淡寫道,“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阿寶道:“你家一定開推土機的。”
鄒雲不以為嘲諷地拱手道:“多承吉言。”
阿寶:“……”
印玄突然頓住腳步。
烏沉沉的天色讓街道連帶兩旁房屋都像抹了一層灰色的顏料。當一個穿著深紅裙子的少女從街道那一頭走過來時,就像另一個畫者頑皮的一筆,完全破壞了原圖陰沉的意境,讓看客剎那從灰夢中醒覺。
阿寶吃驚地看著她。
又是這張臉。白皙,圓潤,彎彎的眼睛……
她總是能夠找到讓他大吃一驚的出現方式。
阿寶吃驚道:“珍珠?”
珍珠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和曹先生作對,乖乖跟我們走。這裡是月光村,沒有曹先生的允許,你們不可能從這裡走出去。”
阿寶看看她,又轉頭看印玄。她居然從印玄的手底下逃脫了?
印玄上下打量了她兩眼,然後轉身回了屋。
阿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