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胡鬧也給我換個地方!”聶風三兩下就要拼命的舉動,還是讓周淺淺小小錯亂了一下,她幾乎想都沒想,直接伸臂擋在了蕭遲墨面前,同樣的惱火,不可理喻。
“君綺羅,你到現在還在為他擋刀?”逼退的兩步,讓聶風的刀最後撇到一旁,憤怒之下,竟帶著些失望,“上次他昏迷也就算了,這一次呢,他殺人了,殺的是誰你知不知道?這種男人你到底看上他哪裡了?就那副病怏怏的樣子,加上那個好臉蛋,值得你連產生愛意了?看看他揹著你做了些什麼啊!”
“不是他做的!”
“他說你就信?”
“對,他說我就信了,就是這樣!”
不間斷的爭論,一句高過一句,周淺淺面對聶風的憤怒,她已經沒有第二種回答,移開視線狠心傷他到底。
“我辛辛苦苦讓你遠離京城,離開蕭遲墨,搞了半天你竟然就這個樣子。”重重的大刀凌空而起,在空中劃了道曲線,然後被重重插在了地上,讓堅硬的地面震了一震。聶風沉著臉,說不出是失落還是絕望,他最後看了眼周淺淺的連,邁著重步轉身走向祈白楓,背起他離去。
本該是青蔥歲月裡笑顏綻放的少年,那一刻當他背起祈白楓,背對著他們離開的那一刻,眼角處一滴眼淚終是沒有壓抑的住,無聲滑了下來。周淺淺閉上了雙眼,高高抬起頭,直面藍天,彷彿只有這樣,她才可以不去多想,不去被內心深處的脆弱而打擾。
“總有一天,你會看清你身後的男人,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希望那個時候你還能這樣堅定!”聶風說完這一句,便真的再也沒有回頭。沒有人看見周淺淺落淚的同時,背對著他們的聶風,一樣有淚水躍出了眼睛的阻礙。
一個少年,過早被神傷,時好時壞,沒有人可以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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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已至,晚霞滿天。
山道客棧亮起的一盞盞燈籠,迎來它的一批批新的客人。這裡處於中原與漠北的交接地帶,各種服飾各國的人都有,他們說著不同的語言,用他們獨有的存在,證明著他們各自的神秘,彷彿一層面具。
周淺淺靜靜眺望著這一切,此處景色如此之美,而她難得沒有心情去欣賞。
“殺人滅門都光天化日進行了,還真是視王法如虛設。”不是沒有好奇,明明是大白天,明明應該有很多種可能被阻止,而祈府那麼大一場火,竟然沒有一個人去營救,連觀望的群眾都沒有。只是,再往深處想點,其實便有更好的解釋,就是那個人的權勢太大,大到已經不需要掩飾了,“既然不是你,那你又為何出現在哪裡?怎麼,明擺著你想昭示給別人,你和祈府的關係?”
兩個人並肩而立,迎對著西方的落日,任由夕陽之光鋪滿他們的全身,沐浴在一片金黃裡。蕭遲墨側看著她之時,周淺淺卻看向了遠方。飽滿的輪廓曲線,堅定的目光,他很少如此專注一個人,這一刻,也許是夕陽的照射讓他有了股力量,他很想伸開雙臂,緊緊擁她入懷。周淺淺不知道,她和聶風的對峙,在他的內心掀起如何盛大的一場波瀾。
他以為這個女子,在見到那些場景後,應該是要懷疑的,憤怒的,仇恨的,鄙夷的,輕蔑,唯獨不該是,她相信他。
“既然已發生,自然也有人懂得善後,與我無關的,何必庸人自擾。”不是解釋的解釋,這是蕭遲墨理智一再撫平之下,唯一說的。很多事情,他不知要怎麼說,怎麼向他身邊和他並立的女子說。
“如果真是皇后所為,你那個時候出現,就不怕脫不了身?”周淺淺嗤地出聲,心中難以平復的苦澀,依然還是選擇了隱瞞。蕭遲墨,你讓我情何以堪?
“我不能說,祈家的事我毫不知情,也許間接有我的縱容漠視。之所以我出現在祈府,只是想拿回一件東西,是我對我孃的承諾。”
周淺淺終於側過臉去,回望蕭遲墨,可惜光芒太近太盛,她根本看不清蕭遲墨的樣子,只有她模糊的輪廓。
“一幅畫,是我外婆。”聽出周淺淺無聲的疑惑,蕭遲墨進一步作答。
“那張行舟圖?”周淺淺一愣,差點就想說,那幅畫已經被君承易拿走了,可她還是把後半句給吞了回去。
“你看過?”雖然沒說完,但她的樣子,顯然已在告訴蕭遲墨,她知道。
“之前,見過祈白楓,他和我說了一些事情,包括那幅畫。”
她雖然選擇相信他,卻不是沒有自己的掩飾。就像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有一天蕭遲墨選擇對她真正坦誠,她想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