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名額因州、縣大小而異,每年發廩餼銀四兩,州縣不過的千七百餘,天下之享廩貢生不過數萬人,每歲廩餼銀不過二十萬兩,尚不及五千旗兵一年所糜費!皇明享國祚276年間所錄舉人不過十萬零二千三百九十九人!得進士者不過24595人,舉國年歲免稅捐養士之地不過三百餘萬畝。縱是那胤禛亦不過言稱,養士之銀不過數十萬,養士之地千之而一,爾奪我等之廩銀、士地,無外養爾等數百萬蛀蟲,而僅直隸一地八旗圈地又豈下千萬畝……”
提及所謂的“官紳一體納糧當差”,李子淵的面上盡是的嘲諷之意,同時還帶著些朝諷,此事不過百餘年,這本就是為壓榨漢人養以一群蛀蟲的“惡政”,居然成為所謂的“雍正朝三大德政”,甚至還有讀書人言稱,皇明毀於“國家養士”,什麼大清之盛正得益於此。
“而爾如螞蟥者,吸我漢人之骨血已逾兩百年,今日我漢督對爾等先祖所犯之罪及爾不勞而獲得之罪既往不咎,難道而等還不滿意!”
被李子淵從滿清入關一直訓到現在的這些旗人佐領們,一聽其這般說,早就坐不住的他們紛紛起身告罪,那裡敢有絲毫怨言。
“我等豈敢,我等豈敢……”
在這些佐領們的告罪聲中,李子淵將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擱,盯著他們說道。
“這廣州城,自此之後,你們是住不得的,能留在廣州的旗人,要麼是有功於我漢人,要麼就埋骨此地之旗人!爾等如何以為!”
冷冰冰的言語從李子淵的口中道出後,只讓這室內的溫度驟然急降,這些滿漢八旗佐領們無不是惶恐不安的互視一眼,誰也不敢說話,原本他們還以為這次新任巡撫請他們過來,是為了同其商量生計。可現在卻得到這麼一個訊息。
“大人,當初漢督,許以我等……”
黃世傑有些不甘心的起身辯解道,在他看來當初大傢伙既然投降了,就是大功於漢人,現在怎麼能說翻臉便翻看。可不待他說完,李子淵的雙眼一眯,話聲猛然一厲。
“斃了他!”
他的話聲頓時只讓黃世傑連忙急辯起來,可那邊卻已經走憲兵走了進來,右手抽出了轉輪槍,扣動擊錘……
“大人,當初漢督許我等平安,我等方才降於大人,大人今日……”
叭!
槍聲於大簽押堂內響起,憲兵直接於堂中一槍將黃世傑打死,那紅白之物和血霧甚至直接噴濺到他人的身上,就在眾人膽寒之際,卻只聽著李子淵冷冰冰的說道。
“還有人說話嗎?”
這會那裡還有人敢說話,黃世傑的屍體可不就擱在眾人眼前。那血腥味於房間內瀰漫著,雖說讓李子淵的心底一陣噁心,可他卻依然用沒有絲毫感情的話語說道。
“漢督持之以仁,是饒了爾等性命,可而等不要忘了,滿清欠我漢人血海深仇,縱是將天下旗人統統挫骨揚灰,又焉能報之!不殺爾等已經是仁至義盡,爾等卻欺以漢督仁義,實要是可恥至極!”
“大人明鑑,我等豈敢,這,這黃世傑死有餘辜……”
就做在黃世傑身邊的陳明禮連忙起身將一切罪名都推給黃世傑,周圍的那些人無不是跟著附和起來,他們知道現在這滿城幾萬口的性命可全都眼前這位李大人的之手,若是其下令殺光滿人,他們可是連手的機會都沒了。
“黃世傑確實死有餘辜,但爾等……”
冷笑一聲,李子淵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把話鋒一轉。
“爾等不要以為李某一意殺人,漢督仁義,李某又焉能令主公蒙羞,今日李某令爾等遷出此地,既是為給爾等一條活路,若非為爾之活路,又豈需如此!”
口中長嘆口氣,李子淵的語氣中盡是可憐之意。
“難不成你們就以為,我漢人過去該以血肉奉養爾等,將來還應該如此嗎?今日李某殺黃世傑一人,卻是為了救天下百萬旗人,若是不給爾等旗民謀以生計,今日督府以官糧養以諸位,那麼明日,待到天下士民皆言爾等駐蟲實為該殺之時,又當如何?”
面上還帶著血汙的陳明禮看著李子淵,這正是他們擔心的地方,雖說現在官府尚還接濟他們米糧,可這總不是長久之計,他們又豈不知道,這官府養他們越長,士民的不滿就會越濃,到了士民無法忍受之時,便是他們掉腦袋的時候。
“大人,還請大人活我等!”
陳明禮連忙跪了下去,另外十四個八旗佐領無不是紛紛跪於大簽押堂中,口中哀求道。
“我等雖是國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