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小樓中,陽光的絲絲縷縷光線自屋門兩側的晴窗對映進來,一個女孩正慵懶的斜坐在一張紅木雕椅上,陽光照耀在她那一頭黑綢般的長髮上,淡淡的散發出一層光澤,更是襯得肌膚瑩白透明,她身著一件粉綠色的衣裙,宛如一朵美麗又高雅的白蘭,散發出脫俗的靈氣,有種讓人既想佔為己有又不敢輕易褻瀆的超然於塵世的美態。此時她的手裡捧著一本書,正似笑非笑的看著遠處。
而這仙館的主人潘家的三公子潘兆林則於一旁坐著,雖說對錶妹的的驚豔已經麻木,但是她偶爾流露的風情,還是讓他禁不住連忙扭開眼睛,生怕看呆了過去。若是不瞭解這個表妹,沒準他會為其美麗而心折,可也正是因為了解,才使得他在這個表妹面前顯得小心翼翼。
以一個女子之身,能夠操持著容家那麼大的家業,恐怕即便是於洋人之中,也不見得有這樣的女子吧。
“茗慧,你為什麼會說,若是咱們出銀子,讓那些洋商把暫時拉到香港避避風頭,是惹禍上身?”
昨天在伍家花園,表妹一句話,讓他整整一夜都沒有睡好。要是換成旁人說這句話,潘兆林倒是不在意,可潘兆林卻知道,自己這個表妹雖說年少,且是的女子,可容家的生意這幾年卻全都是由她做主,至於自己的那個大表哥……不過就是個擺設,也就是一個讀書讀愚的,每月只需領份錢便成了,其實,這潘家的幾個兄弟未嘗不是如此。
潘家不見得比容家好上多少,實際上這些出身商家的大戶人家來說,不是每一人都願意做生意,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賺錢,把所有人都願意花錢。就像在潘家若不是因為無人願意,有其會輪到他潘老三?
就像自己這個妹妹,今年已經20歲了,可依然沒有嫁人,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容家的生意後繼無人,至於招個贅婿,稍有才學之人又有幾人願意入贅為婿,趨之若鶩者又有幾人心思單純?
“表哥,你記不記得當年那位欽差大人說洋人沒有膝蓋,所以不算陸戰,戰時其必敗?”
捏起果盤中的一粒葡萄,容茗慧又懶懶的挪了下腰身,看著遠處說道。
“若是說這位巡撫大人也是如此的話……或者說像他葉名琛一樣,別說小妹不會拿出銀子去修鐵路,恐怕這時候小妹都早早地躲到香港去了。”
容家早就躲到了澳門,早在當年行商一解散,便立即處置了產業“躲”去了香港。從而也就躲掉多少次官府的敲榨。而離開廣州的容家現在並沒有沒落,他們在香港有碼頭、有倉庫,可以說比較廣州也不差。而這次在聽說廣州準備修鐵路的時候,也就是自己做表妹主動找上門來,表示願意參股其中。
“和你看這廣州巡撫是個連洋人有沒有膝蓋都不知道的人嗎?這位李巡撫一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修鐵路,這樣的人會不瞭解洋人嗎?既然如此瞭解,他和艦隊的沈提督都敢辦這件事兒,那肯定是有把握定。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
唇角微微揚,容茗慧那張俏麗的臉龐上閃過的盡是興致盎然之色。
“他們肯定是得到了武昌的授意……若是咱們真的幫了那些洋人,到時候怎麼遭他記恨上都沒弄明白。”
“表妹,你,你這是猜的吧?”
潘兆林驚訝的看著表妹。
“這個時候漢督怎麼可能會刻意去得罪那些洋人呢?畢竟修鐵路也好辦工廠也好,總需要哪些洋人呢?”
“正是因為需要洋人,才需要他們聽話啊!”
轉頭看著表哥,容茗慧展顏婉聲笑道。
“要不然,僕大欺主啊。”
小妹的話落在潘兆林的耳中,讓他不由的一愣,思索片刻,點頭說道。
“道理倒也是這個道理,可萬一要是惹出什麼禍事來。”
“小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
站起身來,懶懶的伸個懶腰,容茗慧走到窗邊,看著這景自美即的海山仙館。
“先前還有那麼些擔心,現在事已經到這一步,反倒都不用了,現在咱們只管把這鐵路修成便行了。”
“啊……表妹這又是為什麼?”
回頭看著表哥看了一眼,容茗慧說道。
“因為這送上門來的雞是美國人啊!”
在城內的巡撫衙門裡,作為博濟醫院的創世人的伯駕,同樣也是美國駐華公使的他,看著面前的這位曾多次前往博濟醫院,甚至出資擴建博濟醫院,並出資創辦“嶺南西醫學校”的巡撫大人,伯駕又一次勸說道。
“巡撫大人,這件事兒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