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統治似乎仍然維持著,但現在許多人都相信,他們的統治不可能維持太長的時間,就在兩個月前武昌方面的叛軍看出他們的艦隊佔領了崇明島,這不是最讓人擔心的,更讓人擔心的是江寧的中國叛軍月前攻克了江陰後,很有可能向蘇南進軍,他們很有可能和小刀會全師,所以現在,上海紳民和清軍人心惶惶風聲鶴唳,租界內的英商和僑眷們懸揣不安,誰都不知道叛軍何時進攻上海,更不知道叛軍會師後,會不會遵守之前的所承諾的中立。“
阿利國的話讓文翰有點兒吃驚,他沒想到局勢變化得如此迅速,他甚至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來到了上海。現在上海的局勢遠比過去更為複雜。
“崇明島那邊的中國人和我們有聯絡嗎?“
答案在文翰的意料之內。
“是的,在他們佔領崇明之後,就派人過來了給我們進行了談判,在談判中,他們承諾除非我們幫助清軍,否則他們不會直接介入上海的任何戰事,他們之所以佔領崇明,是為了避免政府軍封鎖長江口從而影響到他們與各國的貿易。閣下儘管這也許是藉口,但是透過我的觀察武昌方面的叛軍更願意與英國以及其他歐洲國家建立關係,但這一前題是雙方的關係必須是平等的。“
是的,也正是因為知道武昌方面的不同,文翰才會再一次從香港來到上海,上海是他短暫的停留之地,下一站,他將會前往武昌,看著相比一年前變得更加繁榮的上海,文翰突然笑了笑。
“也許我們應該感謝這場戰爭,如果沒有這場戰爭的話,上海租界不可能有現在的繁榮!”
“你卻如此正是因為戰爭,才會有那麼多中國人的入住租界,閣下,說了您也許不會相信,在租界之中設施最為完好的住宅區,就屬於武昌的叛軍首領,按現在市價估計,他的那些土地和建築,價值不低於600萬白銀,也就是接近兩百萬英鎊!在整個租界沒有比他更為成功的地產,他可真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阿利國的話語中更多的是嫉妒,因為去年那個人正是透過領事館之手,購買了,租界中偏遠的無人問津的土地,而現在那些土地上卻建起了租界內最好的普通住房,其價值增長不下百倍,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是叛軍首領,不知道多少地產商會為之眼紅,他們真的會不需代價奪取這些土地。
可是現在誰敢這麼幹呢?
“他確實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他的眼光成就了他的今天,但是現在是考驗英國的眼光的時候了,實際上也就是在考驗著我們!”
在兩人說話時馬車已經到了英國領事館,領事館是一棟維多利亞風格的三層洋樓,花崗岩打底大石條徹牆,半圓型穹頂上飄著一面紅底藍道“米”字旗。透過會議廳明亮的南窗可以俯瞰黃浦江,大小洋輪和中國舢板如梭子似的在江面穿行,不時可以聽到江面上的船鐘聲和牽夫水腳沉悶劃一的號子聲,透過右窗可以看到蜿蜒流淌的蘇州河,簡陋齷齪的烏篷船小爬蟲似的擠在兩側,只在中央留出一條狹窄的水道,被中國官府稱之為“船戶”的漁民世世代代吃住在烏篷船上,河道里的汙水垃圾順流而下,匯入黃浦江,隨著潮漲潮落漂入大海。蘇州河對岸是上海縣城,那是明朝嘉靖三十二年建造的,距今已整整三百年,遠看烏烏壓壓近看斑駁陸離,被風雨硝蝕的城牆上長著一叢一簇的荒草,雉碟後架著上百門大鐵炮,那是小刀會購買的用於阻擋清軍的火炮。
文翰下了馬車,進了領事館會議廳,他脫下禮帽,遞給在旁邊侍候的印度侍者,轉身坐在一張維多利亞式的沙發上。然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雪茄,遞給阿禮國一支,切斷雪茄煙的尾部之後,自己叼起另一支,點燃了雪茄煙。
深深吸了兩口雪茄之後,文翰看著阿禮國說道:
“我接到了你的報告,現在中國的形式比去年更加惡化,叛亂軍不僅僅差一點就佔領了滿洲人的首都,另一隻叛亂軍還佔領了廣東,在未來的幾年內中國可能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也就是所謂的“改朝換代”,無論任何一方成為中國的統治者,是英國的利益都有可能造成根本性的影響,而我們的責任就是在變革到來確保英國的利益,但是在另一方面,根據倫敦的指示,除非找到直接進攻否則皇家海軍不能介入中國內戰。”
儘管這種態度與去年態度相同,但這是迫於無奈,英國已經卷入了克里米亞戰爭,和法國人一起向俄國人開戰了,現在英國根本沒有能力捲入中國的衝突。
何伯上校則在一旁解釋道:
“就在一個月前,根據倫敦的命令遠東艦隊,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