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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大病以後,慧勤曾數度致書於他,但楊應麒卻沒有回覆。為什麼呢?或許因為他認為慧勤並不完全可信,或許因為慧勤和尚在信中的話並不完全符合他的夢境一一而僅僅是在一些地方存在類似罷了。
“也許那老和尚是真的有道行吧,也許他是真的看出了我有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夢,可是……”
可這個和尚的言語也有可能是虛妄的。就算是道行高深的憎侶對彼世界的探窺也總是遊離在朦朧與真實之間。他們的那種現實的體驗,到底是一種真知還是一種自我催眠?楊應麒說不清楚。對於那個世界的情況,他唯一信任的人是折彥衝,因為只有折彥衝能夠證明!
“如果大哥能記得那個‘夢’,那那個夢就一定是真的!可是……”
“七將軍!七將軍!”是陳正匯在呼喚他。
楊應麒又一次啊了一聲問:“怎麼了?”
陳正匯痛心叫道:“你要迷濛到什麼時候啊!現在大將軍失陷敵手,你再不振作,漢部可怎麼辦?”
大哥失陷了?啊!是了!大哥落入女真人手裡了。
“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折彥衝對楊應麒來說是個很特殊的存在,他不但是楊應麒和“那個世界”的聯絡,也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支柱。特別是在政治生活中,他總是自覺地把折彥衝的立場當作自己的立場,他並不希望自己成為一種意志。因為他認為當老大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需要承擔起太多無法推卸的責任。一開始他只是把自己定位為一個出謀劃策者的角色,可他卻不知道——或者說不願意承認——他現在的能力與地位己經越了這一角色,甚至周圍一些人對他的期許也遠非如此。
“七將軍,你要振作起來!”陳正匯道:“振作!”
“振作,”楊應麒道:“我知道……我會的,我一定要振作,要不然怎麼救大哥……”
“不!”陳正匯道:“救大將軍,並非當務之急!”
“你說什麼?”楊應麒怒道:“這不是當務之急,那什麼才是當務之急?”
“當務之急,不是救大將軍,是救漢部!”陳正匯道:“大將軍可以失陷,但漢部不能崩潰!就算……就算沒有大將軍,漢部也要繼續走下去!”
“大將軍是帶領我們的人!”楊應麒大聲道:“沒有他,我們怎麼走下去!怎麼走下去!”
陳正匯瞪著楊應麒,沉聲道:“我們可以在七將軍的帶領下走下去!”
楊應麒呆了一下,隨即怒道:“我?我不行!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我沒那個能耐!”
陳正匯道:“你有!”
楊應麒道:“我沒有!”
陳正匯道:“你有!”
“我沒有!沒有!沒有!”楊應麒再次吼道:“就算我有,我也不幹!我根本就不適合當頭兒!頭兒就是大哥,只能是大哥!其他人,包括我在內——都不行!”
陳正匯道:“但眼下大將軍己經失陷,漢部就只能靠你……”
“別靠我!”楊應麒叫道:“別來靠我!我不是一個可靠的人!我自己都站不穩呢,怎麼能作為你們的倚靠?”
陳正匯道:“你站不穩,大家可以把你扶穩!”
楊應麒道:“扶我?幹嘛不去扶大哥?”
“現在漢部沒有大將軍了!”陳正匯厲聲道:“只有你!只有你!”
楊應麒沉默片刻道:“我會想辦法把大哥救出來的。”
陳正匯追問道:“那在此之前呢?”
楊應麒道:“在此之前,我會輔助大嫂!大嫂可以替代大哥作為我們精神上的領袖!”
陳正匯道:“就算你扶持虎公主,大家也都知道那只是一個象徵!虎公主可以作為他們的代表,但她畢竟是一個女人!沒法成為大家的依靠!”
“我……依靠……這……”
陳正匯道:“你方寸己亂,你立場不堅!你甚至連線下來要做什麼都不知道!”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接下來就是守住漢部,救出大哥!”
“守住漢部?就以你現在這種狀態,你認為能守住漢部?”陳正匯道:“更何況,守住漢部還只是一個方略,甚至不是一個具體的步驟!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告訴部民:即使沒有了大將軍,漢部依然可以前進!只有這樣部民才會有信心,只有這樣漢部才不會分裂。遼口守不守得住不是最重要的,甚至津門守不守得住也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