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徹底的分裂!”
宗望沉默半晌,說道:“你的話雖然有理,但這樣的話我們就得先停戰!”
宗翰道:“當然!難道你還想再打下去麼?”
宗望閉上了眼睛,說道:“粘罕,你真的覺得你的計策最終可以毀滅漢部麼?”
宗翰閉著嘴,似乎是在盤算,似乎也是在猶豫。實際上他一直想維持大金幾大勢力集團的平衡:不讓漢部覆滅,是為了牽制二房獨家坐大;默許宗望平漢,是希望二房和漢部能打個兩敗俱傷;但宗翰又不希望二房和漢部傷得太過嚴重,因為那樣只能便宜了吳乞買!所以仗打到眼前這個局面,宗翰認為夠了。
宗望卻道:“漢部不但是我們大金的惡疾!而且還是我們完顏部最可怕的死敵!為什麼?因為他們居然能夠讓部分女真人跟我們作對!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有可能將我們取而代之!”
宗翰冷冷道:“那也要他有這個機會。”
“你認為他沒這個機會?”
“沒有。”宗翰道:“只要有你我在,他們沒這機會!別忘了折彥衝還在我們手中,而楊應麒……這人未必有吞我大金的魄力!”
“但我不願意冒這個險!”宗望道:“無論如何,只要有機會剷除他們,哪怕只有五六分的機會,我也要試試!還是那句話,等諳班的人馬一到,我馬上南下!楊開遠守城守得不錯,但我料他斷不敢出城野戰。”
宗翰道:津門可是三面皆海,如今豎起城牆,也許會比遼口還麻煩。再說曹老二到現在還沒出現,你認為一定能夠打下?”
“無論如何總要試試。”宗望道:“半途而廢的事情,不能做兩次!”
宗翰正自皺眉,忽然外頭一個將領匆匆進來道:“國相,一個叫鉤室的人求見。”
宗翰宗望對望一眼,宗翰哼了一聲道:“阿魯蠻也要動手了麼。”
宗望揮手道:“讓他進來!”
“可是他還帶著一袋東西。”
宗望冷笑道:“在我營中,還怕他暗算不成?讓他帶進來!”
那將領出去傳命之時,宗翰道:“阿魯蠻加入戰局,對事情可有影響?”
宗望冷笑道:“他若是龜縮在東津固守,我們未必奈何得了他。但他要是敢出來野戰交鋒,多他一個少他一個都無所謂!別說是他,便是蕭鐵奴、曹廣弼,也未必敢和我正面對敵!”
宗翰道:“折彥衝呢?”
宗望冷笑道:“他現在已是我們階下之囚,提來作甚!”
說話間鉤室已到,宗望見他進門不拜,怒道:“好你一個忘記祖宗的曷蘇館!見到國相與我竟敢無禮!”
鉤室將一袋子東西放在地上,冷然道:“國相?二太子?我便拜了又如何?大將軍規規矩矩奉命前往大定府,結果還不是讓你們給坑了?他是騎馬之親、勃極烈之尊,尚且如此,何況我這個小小的孛堇!”
宗翰道:“我們留下彥衝,乃是有事商議。外邊流言,不足為信!曷蘇館與我完顏部同祖,若你們不想跟著漢部受那欺君滅頂之罪,還是早早歸順。等打下了遼南,辰州蘇州盡歸你們曷蘇館部所有!”
“大金如此信義,這辰州蘇州我們曷蘇館不敢要!”鉤室道:“我此來是代表阿魯蠻來問國相和二太子一聲:大將軍你們是放還是不放?”
宗望冷笑道:“這件事情,輪不到他來管!他若要管時,讓他領兵前來。打服了國相與我,事情便聽他的!”
鉤室一聲冷笑,用手撥了撥那袋子,裡面掉出許多骨頭、牛角之類的東西來。宗望見到皺眉說:“什麼東西?”
宗翰在反遼之前多與各部番族接觸,看了兩眼,臉色微變道:“東海女真?”
“不錯!”鉤室道:“不過現在不這麼叫了,半個月前我們三十六部剛在海邊篝火盟誓,願稱東海漢部!誰知盟誓歡宴未散,便聽你們竟將大將軍給扣押了!如今三十六部族長準備舉族北遷,到拉林河安家去!”
宗望宗翰對視一眼,同時驚怒道:“他們敢!”
鉤室道:“敢不敢,就看兩位如何抉擇了!我這便告辭,兩位可要把我也留下?”
宗望神色不善,宗翰陰著臉,忽然怒吼道:“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鉤室走後,宗望道:“我這便兵,先把東津給平了。”
宗翰道:“若打到東津,高麗恐怕會有反應。”
宗望冷笑道:“高麗?躲在牆角只知道吠的一條狗罷了,理他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