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離去?”
完顏希尹嘿了一聲道:“忠心?我現在只求他們表面聽話就夠了,哪裡還敢奢望他們表裡如一?明日之患?保得住今日再說吧。”
宗憲聞言黯然,許久,才說道:“不如我們派人和折彥衝談談吧。怎麼說也是一場親戚,或許,或許……”
完顏希尹介面道:“或許他不會殺我們?”
宗憲嘆了一口氣,完顏希尹道:“如果我們投降,看在虎公主份上,也許不會為難我們。不見蒲魯虎、安塔海現在過得好好的麼?可這件事情,你兄長不會同意的。他寧可死了!也不會向折彥衝投降!”
完顏希尹說的沒錯,除了高慶裔,宗翰身邊幾乎所有的謀士都打著名為求和、實為投降的念頭,但宗翰一聽和談二字,二話不提就將作此建議的謀士殺了——也不管這個謀士之前多得他的信任!在接連死了五個謀士、大臣之後,便再沒人敢提此事了。宗翰每日除了督軍作戰之外就是提刀巡營,或白天,或晚上,只要他睡不著而眼前沒有戰事,就會領著一隊刀斧手到各處營寨察看,將士稍不順他心,或礙了他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當場斬殺。短短數日之間,金軍大營便人心惶惶,無論文武,個個不知自己能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
戰爭的局勢一日比一日惡化,石康的步兵已經開出居庸關,把一直緊逼著城牆的金軍逼退了數里。不過由於楊開遠和石康都是用兵穩健的型別,所以沒有過分急躁的逼近,但北面卻又竄入了一支胡馬,越過野狐嶺,直逼歸化州。甚至有一小隊打著明黃旗幟的騎兵進入奉聖州金軍主力的視野!
“大漢皇帝的親兵!大漢皇帝的親兵!”
金軍中有人叫了起來,那人隨即掉了腦袋,但這個訊息卻像瘟疫般蔓延開來,不久宗翰從熟睡中跳起,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提刀將門口竊竊私語的兩個侍衛殺死。他還要殺人時,高慶裔撲過來,抱住他的腳哭道:“陛下,不能這樣了,不能這樣了!奉聖州已經呆不住了,我們走吧……”
宗翰舉起刀來,照著他的脖子就砍了下去,砍到他後頸時忽然腦袋清醒了一點,趕緊收勢,但刀還是砍中了高慶裔的後肩,左右見他連高慶裔都殺嚇得魂飛魄散,高慶裔卻好像半點沒有察覺,繼續叫道:“陛下!我們快走!漢廷雖強,但內裡並不是沒有毛病。我們這次如果能逃得掉,將來或許……或許還有一點捲土重來的機會!”
宗翰慘然道:“捲土重來……可是我們還能到哪裡去?東邊?北邊?南邊?”
“西邊!”高慶裔叫道:“如果大同守不住,就往西夏那邊去。西夏有山河阻隔,又有沙漠隔壁,或許還能負隅頑抗!以待漢廷有變。”說完了這些才支援不住暈了過去。
宗翰連忙派人給他裹傷,猶豫了一個晚上,終於決定放棄奉聖州。
宗翰一走,當地的最後一點抵抗力也就瓦解了。石康派軍佔領儒州、歸化州、奉聖州,這些州城望見漢軍旗幟馬上投降,所以漢軍這場勝仗可以說得來全不費工夫。折彥衝的車駕還在豐州東部,本要從大同西北的德州南下,聽到訊息便改了路線,轉而到奉聖州來,要和楊開遠會師。雙方的前鋒在長城舊址相遇,兩相歡呼,喜訊數日間便傳遍了整個京畿。
楊開遠聞訊進駐居庸關,一邊準備著迎接折彥衝,一邊派兩萬軍馬偱西南路去抄襲雁門關的北面。
劉萼聽到訊息,連夜跑到軍中來見曲端,道:“將軍與石將軍同為我大漢上將軍,各居防範宗翰之要職。之前朝廷評價居庸、晉北軍勢,都說居庸關雖有楊元帥為後援,但論堅實還不如將軍的晉北軍。雲中的女真餘孽,主力本在奉聖州,如今石將軍已經得奉聖州,而將軍還在雁門關下躊躇。若等北面派遣的大軍到了而雁門關還巍然未倒,那朝廷諸公對將軍恐怕就要另作評價了。”
曲端聽了臉色大變,召集諸部將道:“養軍千日,用在一時!如今各路大軍都已建立不世奇功,唯我晉北軍未得一城一地!雁門關就在前面,已經攔了我們幾年了!我如今在此立誓!若不能在楊帥援軍到達之前攻破此關,我願去上將軍銜!回陝西種田餵馬去!”
諸將應諾,均願效力死戰。第二日曲端親到城下督戰,限三日之內破關,士兵出營,有進無退!
雁門關上雖還有一部分願意效死的女真戰士,但大部分守軍卻在這幾年的腐化中墮落了,許多人甚至抱著坐等收編的心態。宗翰以東胡酋長竊據雲中,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在本地很不得人心,只是淫威之下一時無人敢反抗而已。這時整個雲中的大局連最下層計程車兵都知道金軍必然無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