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意數額達百萬以上,所以陳奉山深知他不是信口開河的人,要不然這個商人如何能在歐陽適風頭大盛的時候進得了陳奉山的門?
這時又聽那個商人道:“陳老的疑慮也有道理,不過那人神通廣大,他的錢,其實也不是他自己的錢。”
“那是誰的錢?”
“是河東、陝西數十家大戶的錢!這人非常厲害,信用又極好,一張紙條批出去,秦晉的那些大戶就都願意掏出半數身家來供他運營,據說多年來未曾虧過。不過他手筆大,開出來的條件也苛刻——這筆錢他願意借出三年,但要三成利息!而且還要抵押。”
陳奉山聽到這苛刻條件後反而點頭:“這樣聽起來,又不大像騙子了。”
那商人嘆道:“騙子?哪個騙子有這麼大的手筆?這人的來歷,我也不敢打包票,他對誰也不肯說,無論什麼人跟他做生意,他都只談價錢,不談其它,你若要問他的底細,他便連生意也不跟你做了。但這人的錢確實是真的。”
陳奉山心想:“不錯,現在是我問他拿錢,不是他問我拿錢。只要錢是真的,便不怕他翻天去。”陳奉山有歐陽適做靠山,自然不怕對方使橫手——對方的錢若是來歷不正那更好,歐陽適找個藉口就不用還了!但陳奉山仍有一點起疑:“按你的說法,他的錢也是從秦晉商家那裡籌來的,要籌出這樣一筆大錢來恐怕費時不短。且不管他籌錢的本事,就說他這籌錢的時機,也未免準得讓人不敢不疑。”
那商人道:“關於這件事情,我卻知道一些。那個田先生也不是未卜先知,他籌出這筆錢來,當初也不是就要來借給陳老,而是要去借給……”他將手指往相府的方向一指:“借給那位麒麟相公。”
陳奉山驚道:“他要借錢給楊某人?楊某人為什麼要向他借錢?”
那商人道:“陳老怎麼忘了?要不是把建都的錢挪出來,漠北這場仗,恐怕陛下打不起啊。”
陳奉山這才恍然,嘿了一聲道:“這個田先生也真大膽,居然敢和宰相做生意!”
“是啊。”那商人道:“相府那邊也和他接觸過幾次了,差點就要答應,後來據說是那位麒麟相公覺得田先生要的利息太高,條件太苛刻,他手裡又還有建都這筆款子在,所以才沒答應。”
陳奉山道:“若是為了國事,三成的利息,也不算太高。”
那商人嘆道:“現在他給陳當家開的是三成,當時可不是啊。至於有多高多苛刻,我可就不完全清楚了。”
陳奉山一愕,隨即點頭道:“是了,他當時是要趁火打劫,現在卻是熱豆腐在掌心,拿不得放不得,急著要找人脫手——他能從那數十家商家大戶那裡集出錢來,當然也是許下好處了!”
那商家道:“或許如此。這件事情陳當家琢磨一下吧。我也只是個穿針引線的人,若是有意,我再傳話。”
那商人離開後陳奉山入內見歐陽適,將事情扼要說了,歐陽適道:“不怕,他只要拿得出錢來,就不用管這筆錢的來歷。不過既然他著急了,你便要想辦法壓一壓他的價。”
陳奉山道:“利息也許還能壓一壓,不過抵押恐怕難免。還有,就是我們放在林家那邊的抵押,我也不大放心。萬一到該還錢的時候相府那邊不認賬,或者拖我們一拖,我們就得跳海了!”
歐陽適冷笑道:“相府不認賬?那我們就把南洋的稅賦扣下拿來還錢,看誰耗得起!”
陳奉山得了歐陽適這句保障,大喜道:“若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歐陽適又問:“剛才你見的這人,是真定來的吧?”
陳奉山道:“是。”
歐陽適道:“真定那邊願意出一成的鉅款,可是有什麼條件?”
陳奉山道:“劉萼為人乖巧,他不敢講條件,只是說請四將軍看六將軍面子,在可委婉處多多委婉。”
歐陽適哈哈一笑,又問:“這話說得好聽,可他劉萼和六奴兒有什麼關係?”
陳奉山道:“劉萼靠的其實是曲端,聽說曲端能任職晉北,六將軍出過大力。”
歐陽適哦了一聲道:“我一直以為曲端是老二的人呢。”
陳奉山嘿嘿一笑說:“曲端出身是西系,不過人是會變的。”
歐陽適笑道:“那說的也是。當初他北上燕京,路線貌似就和老二的命令有所不同。不過老大老三老六老七他們都認為曲端做得沒錯,老二心裡就算有想法也不好怎麼他了。再看這兩年曲端在晉北乾的事情,確實也和老二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