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隻他一家也就算了,偏偏雲中、河南也都出事……”說到這裡忍不住驚道:“難道宗弼派往雲中那個使者的話是真的,宋夏和宗弼宗翰已經聯合,那……那……”說到這裡喉音忍不住微微顫抖,不知是擔憂,還是害怕。
折允武說的情況,韓昉其實也早就想過了,他也覺得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因為根據那個投誠使者的招供,宗弼派出的使者並不止一個,也許在漢廷得到訊息之前,他們四家就已經達成反對漢廷的聯盟也未可知。而且從眼下各方的反應看來,四家聯盟已經達成的可能性很大,否則面對漢廷的挑釁不會來得這樣連環緊密。
不過,不用折允武提醒,歐陽適在聽到夏人犯邊之後,馬上召見西夏使者李壽,怒火沖沖地責問他西夏為什麼“膽敢如此!”
可惜,此刻的漢廷已不是折彥衝出塞前的漢廷,李壽在歐陽適的暴怒下竟然半點不懼,來塘沽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沒能見到南宋的使者交換訊息,但塘沽人心惶惶的氣氛他還是感受到了。這時一聽歐陽適責問他夏軍為何犯邊,馬上知道西夏軍方已經展開了行動。
李壽並不是第一次進入大漢境內的人,深知漢廷標榜仁義,兩國相爭斬殺使者的事情,在行政中心是說什麼也不會生的,所以現在歐陽適雖然一句話就能殺了他,但他卻半點也不害怕,因為他知道在這場博弈中夏人已經佔了先手。所以他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道:“西夏雖是邊陲小國,但敝國使者三番來朝大漢皇帝,大漢皇帝都是立刻接見,從沒拖延過三天以上。如今皇帝雖然不在,但既有太子監國,元帥何不引見?”
歐陽適哼道:“太子見不見你,朝廷自有決斷。你一藩籬小國的使臣,何敢過問!”
李壽道:“只是我主有一封國書要面呈監國,不見到太子,元帥所問之事,李壽便沒法說。”
歐陽適不悅道:“既有國書,為何不早說!罷了,有什麼國書,且交給我,由我轉呈監國,也是一樣。”
李壽問:“元帥要做曹操、王莽麼?”
歐陽適怒道:“你這是什麼話,公然挑撥麼?”
李壽道:“若元帥沒有操莽之心,這等瓜李之嫌還是避一避的好。我主既已命我將國書面呈監國,李壽便不敢假手他人。我西朝秉承以小事大之禮,望東朝也遵聖人以大事小之義。”
漢廷為西夏宗主,折彥衝在時,西夏絕不敢自稱“西朝”,這時忽然抬出“西朝”“東朝”二語來,分明是有分庭抗禮之意了。
所以歐陽適聞言怒火更甚,喝道:“好你個窮酸,你就不怕死麼?”
李壽哈哈笑道:“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元帥要殺我就儘管殺,但不見到監國太子,要我人頭可以,要我主之國書卻不行!”
歐陽適就要作,忽然外邊奔進一個侍從來,與歐陽適耳語幾句,雖在李壽麵前,但歐陽適也忍不住顏色略變。李壽冷眼旁觀,也不插口,便聽歐陽適道:“今日我另有要事,你且回去,好好修書勸你家主子,不要妄行妄測。我大漢國運如日方中,順昌逆亡,天下皆知。若能謹慎恭敬,還能保住國王爵位,否則,哼哼!”說著一揚手,便令送客。
李壽微笑道:“究竟是我西夏妄行妄測,還是元帥色厲內荏,旬日之內,便見分曉!”
李壽走後,陳奉山忍不住問道:“賢婿,又出什麼事情了麼?”
歐陽適咬牙切齒道:“這個趙構,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也不甘寂寞起來了!”
陳奉山駭然道:“宋室也對我們動手了?”
歐陽適道:“他們不是犯邊,不過……也差不多了。”( )
第三一二章 連環衝擊(下)
一切的事態都已經顯示:漢廷正面臨一次大危機。這次危機不但漢廷內部的人感受到了,連漢廷的敵人也嗅到了誘人的味道。在接踵而來的威脅當中,大宋出招的訊息傳到塘沽最晚,但帶來的打擊也最重!
和其它三家不同,趙宋畢竟是在某種意義上能與漢廷抗禮的政權,經濟、軍事、政治、文化的綜合實力最為完整,宗翰宗弼的軍事衝擊能量雖大,論到後勁卻不如南宋朝廷深厚延綿。
南宋朝廷在魯南開始出現大規模軍事調動的訊息,這時已經傳到塘沽,由於訊息間隔的緣故,漢中地區暫時還沒有傳來警報,不過魯南既然不穩,則渭南出現危機也將是遲早的事情。
“終於還是來了。”楊應麒擺弄著手中的棋子,為黑方落下了最後一顆要子,白方有四個地方要救,但無論怎麼安排,卻總會出現一到二個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