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是一個太過複雜的地方,當初折彥衝覺得那裡的楊應麒味道太濃,但現在趙橘兒卻覺得那裡的皇帝氣息太重——這或許是因為形勢有了轉變,也或許是因為這個地方本來就具備各種不同的政治勢力,在某種形勢下會激其中某股勢力的味道充斥著整個空間!
不過,塘沽的形勢卻和京師不同,這裡如今已經成為華夏地區乃至全世界最重要的經濟中心,商業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壓倒了政治因素,就算是政治勢力,要麼親楊三,要麼親楊七,要麼親歐陽,算來也正是開明勢力同盟的大本營之一,加上大大受益於楊應麒這幾年所推行的經濟政策和外交政策,所以楊應麒到了這裡之後受到的歡迎大大出乎趙橘兒意料之外。而更讓她高興的是自己能在一個不很壓抑的氛圍中見到家人。
“或許相公說的對,那些人只是嘴巴上叫得響亮,其實沒多少人支援他們的。”從小延福園出來的時候,趙橘兒想。
這時候天色已經黃昏了,趙佶留他們夫婦在小延福園休息,但楊應麒卻婉拒了,趙佶也知道他的顧慮所以只是禮貌性地問一問,並沒有強留。可就在執政車駕才出小延福園大門之時,變故生了!
幾十個身著平民服飾的漢子突然從人群中衝出,袖出暗器,直奔楊應麒與趙橘兒所在的車駕!
“終於出現了!”
趙橘兒雖然經歷過兵禍,但這時仍忍不住感到驚駭甚至有些懼怕,就在這時她現自己的手被緊緊地握住了,低頭一看,是丈夫在握緊她的手!她順著丈夫的手臂,看到了丈夫沉著的臉,看到了丈夫鎮定的雙眸,跟著現他的手雖然握緊了自己,眼睛卻落在別處。趙橘兒順著丈夫的眼光望去,才現人群中衝出了許多早有準備的人來將出現的刺客團團圍住,由於存在著武器與人數上的區別,大部分刺客很快就被制住,剩下的一小部分或負隅頑抗,或乾脆就逃竄入人群當中。而還在抵抗的刺客與楊應麒的車馬之間已經插入了一隊護衛,斷絕了刺客衝向車駕的最後一絲可能性。
趙橘兒再將目光移向楊應麒時,忽然覺得丈夫神色中的這種鎮定不是處變不驚,而是根本就料到了會生這件事!
果然,在楊應麒一直沒有出聲的情況下,衛隊的領已在下令:“執政有命!一個也不許放走!儘量捉活的!”
“是陷阱!”趙橘兒想,不過,這個陷阱坑的不是別人,而是那些刺客!“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些人會行動了,但還是沒有避開,而是設下了這個陷阱在這裡等著他們!”
但趙橘兒這次卻沒有為丈夫感到驕傲,相反,她有些憐憫,覺得丈夫活得太累了。
“唉……他永遠都是這樣的,算得這麼密,算得這麼準!”
忽然!趙橘兒瞥見離車最近的一個護衛驀地轉過身來盯著楊應麒看,這時候楊應麒眼中還是充滿了精神,充滿裡自信!他正望著遠處,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事情!他臉上的神色似乎正在告訴所有的人——他正掌控著一切!
“這個人要幹什麼!”趙橘兒心想,這個時候她有些猶疑,不知該做什麼好!如果雙方的距離多幾步的話,那趙橘兒也許早就示警了,但現在她卻不敢這麼做!這個衛兵離他們太近了!只需一個搶先——哪怕只是一剎那,就有可能對楊應麒造成可怕的傷害!趙橘兒心跳得好厲害!她捏了捏楊應麒的手,但楊應麒卻還以為妻子是因為遠處刺客的事情而害怕,沒有理會!趙橘兒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先向身邊其他衛兵望去,希望有人能注意到這件事情,但是沒有!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些刺客吸引過去了。
“這個人要幹什麼!”趙橘兒留意到,這個衛兵非常質樸——雖然臉上有傷疤,但這道傷疤也不能損害他的質樸。趙橘兒看出他正在看楊應麒,似乎正在觀察,正在判斷!他是如此的專注,專注得就像楊應麒專注於遠方一樣!可他在觀察什麼呢?在判斷什麼呢?趙橘兒只是看到這個衛兵臉上沒有崇拜,只有懷疑!這足以讓她感到戰慄!
“這人和那批刺客不是一路的!”趙橘兒想,“如果是刺客,他早動手了,而不會像現在這樣躊躇!”她好幾次就想出聲,可她還是不敢,現在就算她開了口,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的那一瞬間這個衛兵也有機會將刀子刺入楊應麒體內!
“不要!千萬不要動手!”趙橘兒希望這個衛兵自己改變主意,轉過身去,繼續盡他的職責!“快轉過身去吧!求求你了……”趙橘兒以執政夫人之尊,此刻卻連一句哀求也不敢出口,因為她怕刺激了這個士兵會造成更糟糕的後果!
上天垂幸!這個看起來有些魯鈍計程車兵自始至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