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漢廷隨侍官吏告訴宋廷官員說秦檜等的座船被風吹偏了,害得這些對海上事情多不熟悉的官員為秦檜空自擔憂。但陳大方告訴秦檜、李世輔、虞允文的又是另外一套說辭:“這件事是家父的安排,家父說了,等靠了岸你們便明白。”便不再肯透露訊息。
李世輔和虞允文雖然相信陳正匯不會坑了他們,但見事情有異便都留心起來,這一留心才現海船雖是以之字形行走,但其基本方向竟然並非向北,而是向西北而去!李世輔和虞允文面面相覷,心裡都想:“這船究竟是要去哪裡?”沒人處,李世輔忍不住道:“陳大人不是說要推薦我們去見七將軍麼?怎麼……怎麼是向西北?津門是在登州的西北面麼?”
“不是。”虞允文在太原見過漢部軍方所制的航海圖,所以比李世輔更加清楚渤海、東海各重要據點的方向,沉吟片刻,低聲道:“按這個方向,恐怕我們不是要去津門,而是要去塘沽!”
李世輔驚道:“塘沽?”這聲驚呼在出口之前卻也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虞允文道:“不錯,應該是塘沽。”
李世輔道:“可是,陳大人說七將軍……啊!難道……”
“恐怕就是如此!”虞允文道:“也許七將軍就在塘沽,所以這件事情才要做得秘密!”
李世輔心中一凜,很快便聯想到楊應麒既在塘沽,恐怕和經略燕雲不無關係,而陳正匯在這種情況下仍然推薦自己去見楊應麒,則這份信任亦自不淺,想到這裡興奮中帶著感動,說道:“聽說燕雲勝負未決,也許我們還真能趕上燕雲大戰呢!”
虞允文嘿了一聲道:“我看東海這邊軍制極為嚴密,非陝西可比,要參與這樣一件事情,怕沒那麼容易。”
李世輔不滿道:“彬甫,你看不起我們陝人麼?”
虞允文忙道:“不是,我不是這意思。只是前幾年秦川經金人蹂躪,大難之後起兵御胡,如綏德、陝州各地多有臨時起事而成就大功者。因其草創,故英雄豪傑可以呼嘯參戰。但東海這邊不同,其行伍均有定製,我們以兩個才來到沒幾天的後生小子,要想就擠進這件大事裡面,恐怕是妄想!”
李世輔想了一想,也覺有理。劉錡部、種彥崧部和曹廣弼直系的軍容他都是見識過的,知道其中組織紀律極嚴,軍爵統屬均不可混亂,可不像當初他們在延安、綏德起兵那樣,李永奇等登高一呼,便招得千百壯士以行其事。然而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我們雖然是後生晚輩,但終究是自家人,如果七將軍就在塘沽,我們去見他,那是陳大人提攜,也還說得通。但那秦檜卻去做什麼?”
虞允文一怔,想了好久,搖頭道:“這個我也想不通。不過陳大人既然如此安排,多半並不希望我們知道這件事情。我們便扮不知道吧。”( )
第二八三章 年少正當磨練(上)
秦檜、虞允文、李世輔所坐之海舟,果然是前往塘沽。三人進入港口之後,便有專人護送著到一處大軍營中去,一路都未與閒雜人等接觸,所以秦、虞、李三人對周遭環境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靠猜而已。
進了軍營,秦檜又與虞、李二人隔離開來,虞、李二人和陳大方一起,住在這個軍區東北角落一處簡單的磚房中。屬吏安排好三人下榻的地方後便離開,臨走叮囑道:“三位的身份下官有所耳聞,不過這裡是軍區,作息出入都依軍法行事,三位不須如軍人般接受訓練,但作息出入還是不能如外面一般放縱。”又出示軍中紀律一張,遞給李世輔供他們三人傳閱。
李世輔是個軍人,對住在這種地方也沒什麼不習慣的,但仍然在秦檜不在的情況下問陳大方是怎麼回事。
陳大方道:“家父是如此安排,還請兩位不要問了。總之家父並無惡意便是,要不也不會派我來陪二位了。”
虞允文扯著李世輔道:“既來之,則安之。東海這邊的規矩,想必和秦晉不同,我們習慣了就是。”
陳大方道:“也不是兩地太過不同,只是最近為特殊之時期罷了。”
虞允文和李世輔對望一眼,心中都想:“果然有秘事!”
虞允文對李世輔笑道:“你不是一直都要來中樞這邊的軍隊建功立業麼?現在到了塘沽的軍區,卻不順了你的心。”
陳大方奇道:“你……你們怎麼知道這裡是塘沽?”
虞允文一聽,微微一笑,也不回答,李世輔說道:“剛才那位軍官說我們不需接受訓練,其實我一身骨頭懶得快病了,恨不得和這邊的兵將一起受訓呢。”
陳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