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應麒道:“這是新式戰船來著,我聽參謀部的人說,這種船比現在我們在用的戰船要靈活得多,也快得多,而且操作也簡單了不少。”
虞允文略一沉吟,問道:“將來水師可是要換這種戰船?”
楊應麒眼中露出讚賞之色:“不全換。且先讓新水師試試,若是真的合用再說。”又道:“南洋的事情,和船大有關係,你既決定南下,這些事情可得留心!聖賢之教誨乃是立心處世之本,但空有道德文章,是做不來事情的。”
虞允文肅然應道:“是!”
正說著,屬吏來報:“陳公子來了。”楊應麒便命有請,跟著對虞允文道:“走,我給你介紹個人去,他年紀比你大幾歲,可已經幹了好幾件大事了!或許你也聽過他的名字。”
虞允文便問是誰,楊應麒道:“陳顯老的兒子,陳楚。”
虞允文訝道:“可是在靖康之後為各路義軍提供軍資武器的那個大商人?”
楊應麒含笑道:“就是他。”
虞允文嘆道:“是他的話,我哪裡會沒聽說過!現在兩河不知多少義軍感激著他呢。”
楊應麒笑道:“感激他什麼!他也是我們漢部的官商,那些東西都是公家的物資來著。不過他能有本事將這些物資轉運到兩河各地,倒是一件大本事!這次我打算讓他做件大生意,你跟著來聽聽吧,不過不要多口。”
虞允文忙道:“是。”
楊應麒便領著虞允文進了碼頭裡最大的一所房子,那是塘沽港港口指揮中心所在,一些人正搬運一些東西進進出出,到了最裡面那個房間,陳楚早等在那裡了,楊應麒道:“來得可早。”
陳楚微笑道:“七將軍見召,敢不早來!”
楊應麒哈哈一笑,先給陳楚和虞允文介紹,陳楚驚道:“允文兄莫不是蜀中的神童?河東名臣虞仁壽的公子?”
原來虞允文六歲誦《九經》,七歲能屬文,故有神童之名。但陳楚這樣當面誇讚,虞允文自要謙遜一番,兩人都是漢廷重臣之後,又都是聰明雋秀的人物,當下便在楊應麒面前訂交。
楊應麒機要忙碌,卻不吝於在這些年輕人身上花時間,但虞、陳二人都知趣,雖有意和對方深談,卻都適可而止,並未沒完沒了地聊下去。楊應麒見他們如此,也暗誇他們聰明,便命人搬來一口大箱子,旁邊有一個幕僚一路監視著,似乎這口箱子大不尋常。
楊應麒對陳楚道:“我給你看件寶貝。”說著便將所有侍從都遣走了,只留下那幕僚和陳楚、虞允文三人。那幕僚關上門,然後才取出一串鑰匙,開啟了箱子上的第一個鎖——那箱子卻有兩個鎖,開啟了一個,還餘下一個。楊應麒從身上取出一把鑰匙給陳楚道:“你去開啟。”
陳楚見了這等陣勢,便知這口箱子非同小可,小心翼翼將箱子開啟,才現裡面收藏的是一份極大的圖冊。
楊應麒道:“攤開來。”
陳楚和楊應麒那幕僚便幫手將那份圖冊搬出,虞允文侍立在楊應麒身後,並不插手。那圖冊攤將開來,足足有六丈長,四丈五尺寬,幸而這房間夠大,若是尋常房間,怕還放不下這張圖紙。
圖紙鋪好之後,虞允文想:“這幅好像在哪裡看過……啊!昨晚掛在牆壁上的,不就是它?”
陳楚掃了兩眼,驚道:“這……這是一座新城!而且還是一座大城,一座大都城!”
楊應麒呵呵笑道:“不錯!”看了陳楚一眼道:“你父親可曾和你說過新都的事情?”
虞允文聽得心中一凜:“新都?”
那邊陳楚沉吟道:“家父曾說七將軍似有意定新都於燕京,不知……”
“不是有意,而是決定!”楊應麒道:“大哥他也是這個意思。”
陳楚驚道:“那麼這張圖……”
“這就是新都的規劃圖!”楊應麒道:“這是由我下令,管寧學舍、蓬萊學舍、遼口軍學十幾位學者、數十個高材生,在各地軍方、官員的配合下製作而成,甚至許多密子也動用起來研究燕京一帶的地形,花了五年功夫,才製成這張草圖。不過製作的人大多也都沒看過這張圖的全貌,除了此圖之總監、全圖之執筆等製作者之外,就我和正匯、楊樸、張浩以及負責看管此圖正本、副本的兩個幕僚看過,說起來,你們倆是第七個、第八個看過此圖全貌的人。嘿!連大哥也因為機緣未曾看過呢!”
虞允文和陳楚大感惶恐,陳楚道:“這個……可折煞陳楚了。”
楊應麒呵呵一笑道:“無妨。”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