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山東的兵力一撤,劉、趙、王等人就會乘機規復整個中原!
如果這個時候,金國的腦人物能夠以壯士斷臂的決心將東路軍、西路軍和會寧一系的兵力集中起來,那也許還可以與漢部一戰,可是宗翰拋得下陝西、河東麼?要回守東北的話,宗輔拋得下燕京、河北麼?要集中於燕京的話,吳乞買總不能放棄會寧老家吧?
一想到這個問題,金國最麻煩也最嚴重的難題出現了——這幾年不斷的勝利並沒有增強女真內部的團結,反而讓金國國內的派系彼此之間越走越遠。儘管折彥衝的脫逃讓金國各派系都產生了被漢部各個擊破的危機感,但積重難返的規律仍然讓女真內部很難恢復到阿骨打時代的團結。
天下爭衡之時,最難得的就是“得勢”,大勢一旦形成,處於劣勢的一方縱然智絕無所用其謀,縱然勇絕無所用其膽,縱然強絕無所用其力!
一子之易,整個中原的棋局都已變得面目全非!折彥衝脫逃前宗翰等還在想著怎麼“全勝”這個最高目標,但聽到這個訊息後所有人都在想著如何“自保”這個最低目標了!
可是金人想保住這個最低目標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意願,楊應麒根本就沒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小麒麟的劍還沒有出鞘,因為他在等待折彥衝回到漢部的那一剎那!
中原局勢的這種變化讓山東方面所承受的壓力大為減緩,如今仍然壓在登州軍、汴梁軍頭上的就只剩下宗輔的主力和宗翰的一部,這兩支兵力顯然沒法全面壓制劉錡、趙立和王宣,雖然時當冬日,但劉、趙、王三人都是面對金兵打出勇氣的悍將了,所以竟然踏雪進逼,成功地在一六七九年最後的半個月裡收復了京東東路。
宋室政權雖然也和金人打了好些年的交道了,但對金國情況的把握仍然較弱,眼見金國出現異狀一時還想不透其中的原因。這倒也不能完全怪責其無能,因為宋室廷臣沒能像漢部腦那樣做出迅準確的判斷,主要還是情報不足所致。這時候江南大大小小的武將叛亂和農民起義多如牛毛,趙構還需要集中精力來料理後方、樹立權威,加上由於搞不清楚狀況,所以趙構對這件事情的反應十分謹慎,只是命前鋒大將進駐徐州,密切關注中原的情報。
在山東、江南因為金兵兵力轉移舒緩了危機的同時,分居太原、上黨的忠武軍卻面臨著有史以來最嚴峻的考驗!王彥方面還好些,畢竟忠武軍在上黨經營已久,上黨的地勢又險要,只要防禦得法,便是二十萬大軍同時擁上圍攻,短期內也未必能下。但身處太原的曹廣弼就難受了!
這時的太原,已經不是被金兵打破之前的太原,縱然金軍有心將這座城市作為控制河東的重要據點,但那些殘垣斷壁也不是一兩年內可以修復的。何況曹廣弼進入太原日子甚短,新近來歸的軍民人心未附,加上戰略物資十分有限,因此曹廣弼雖然號稱善守,卻也自知打不贏這場死仗!宗翰調兵的度迅疾而隱秘,等到曹廣弼現東北、東南、西南三路大軍齊聚的時候,各條道路都已經被堵死,他再想放棄太原、突破銀術可回上黨也已不可能了。
“曹統制,怎麼辦?”種彥崧問。
“沒辦法了。死守吧!”曹廣弼嘆道:“殺得一個,算一個!”
少部分將領聽了後頗露懼色,但大部分卻激昂起來,紛紛叫道:“不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
曹廣弼看了種彥崧一眼道:“我本答應過種少保要好好照顧你的,沒想到……”
種彥崧一聽慍道:“軍人戰死沙場,有什麼好後悔的!何況我們這次是和金人打!曹統制這樣說,是打算侮辱彥崧麼?”
曹廣弼嘿了一聲道:“不錯!軍人戰死沙場,沒什麼大不了的!”
種彥崧道:“上次太原城破之時我便已深深後悔,悔恨自己沒能衝進來與守城的兵將同面大難!這次若是戰死在這裡,也算是了了未成的心願!”
曹廣弼撫了撫城牆道:“死?嘿!金兵的大軍如今還沒合圍,只要我們抱懷必死之心,或許便死不了!自古善攻者有生有死,善守者有生無死!”
李成道:“但我們也沒法永遠守下去。”
“不必永遠!”曹廣弼道:“只要守到我大哥現身,我們便得救了!”( )
第二三九章 王者歸故園(上)
雖然楊應麒已經下了讓遼口軍戒備的命令,但這道命令只侷限於軍方,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所受影響不大,遼口的城門依然大開,商旅往來不絕,儼如平時。
北國的冬天很冷,但臨近海邊的遼口雖沒有津門那樣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