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怕要。這主要是時勢不同所致。”歐陽適嘆道:“別忘了我們當初營建遼南的時候,北面是作為我們靠山的大金,白山黑水的資源任我們取。東面是臣服了大金的高麗,西面是正要巴結大金的大宋,所以我們才能進行得這麼順利。但要是這次津門毀了,那時我們和完顏部的關係就非破裂不可!從津門到黃龍府只怕時時都會成為戰場,而大宋、高麗的態度也難說得很。可以說這次這仗要是真打起來,漢部和完顏部只能是兩敗俱傷!”
蕭鐵奴道:“這番話我怎麼聽著這麼像老七的口氣!”
歐陽適笑道:“當然是老七的口氣!這話本來就是他說的。”
“怪不得!”蕭鐵奴笑道:“所以這次的這件事情不能由他來主持——他對遼南愛惜得太過份,這也不捨得放手,那也不捨得放手,簡直把遼南當成他兒子了!就算他再通曉‘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道理,也萬萬下不了決心冒險的!而面對阿骨打這樣的人,你只要有一絲的猶豫,馬上就會被他看出破綻!”
歐陽適道:“所以老大才會選擇了你來幹這件事!”
蕭鐵奴聽得洋洋得意,笑道:“老大知道選我,那是他的眼光!”( )
第一五五章 榻前囑
大宋宣和五年,金天輔七年,秋。
張覺在這個時候造反,對大金來說不啻是一支來得太過不巧的暗箭!比張覺造反還嚴重的,是蒙古人的東侵——雖然僅僅是透過臨潢府官員傳來的資訊加上大鮮卑山一帶出現了可疑的人馬,但這仍令女真的頭腦人物感到不安。不過眼下又出現了另一件比蒙古東侵更嚴重的變故——阿骨打的身體垮了!
這個絕世梟雄本來就是在苦苦支撐,但現在終於倒下了!他倒下後軍中高層分為兩派,一派主張蓋住訊息,繼續攻打津門,另一派則主張暫時北歸,安撫漢部,等完顏部的事情穩定下來再做打算!
宗望心裡好生矛盾!他知道這次攻伐漢部是女真人下來壯士斷臂的決心才起的,一旦中途而廢,女真未必有再來一次的勇氣!但是眼前變幻莫測的局勢又令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到迷惘甚至憂懼!對漢部一戰,全勝只怕已經不可能了,從目前的形勢看兩敗俱傷幾乎是不可避免的結局,他宗望能爭取的也僅僅是讓完顏部的損失降到最小,將對漢部的打擊提到最大而已。但即使是這樣,打敗漢部之後女真人仍然要面對更為嚴峻的考驗!外部的蒙古,殘餘的契丹,還有內部不穩的人心!甚至那軟腳的大宋在得了張覺之後也可能會來分一杯羹!在一片混亂的情況下,大金還能四面出擊保持不敗麼?
進,還是退——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特別考慮到完顏部剛剛把遼口焚燬,讓雙方結下了難以解開的深仇。
“我們還能回頭麼?”當宗望這麼想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有了班師的打算,只是怕沒法善後。畢竟這次“南巡”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打壓漢部而打壓漢部,而是為了女真有更好的未來。如果打下了遼南反而讓女真陷入更加惡化的局勢當中,那繼續冒險向南推進便喪失了戰略意義!
“等等!”宗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楊應麒還留在我們軍中!他本來不需要來的!為什麼卻來了?”
如果漢部從一開始就打算完全決裂,那楊應麒根本就不用來!甚是說不能來!既然楊應麒來了,那就表示漢部希望這件事情能善了!
接著宗望又想到了這次漢部的佈置:出面和金軍對抗的,不是能完全代表漢部的折彥衝,而是作為偏將的蕭鐵奴!直到現在為止,折彥衝都沒有出面公開號召漢部對抗女真,楊應麒在與阿骨打對答的時候也仍然恭敬地抱懷臣子的禮節,甚至蕭鐵奴也一直在迴避女真大軍,雙方到現在還沒有生一起直接衝突,那就是說雙方還留下了一點和好的餘地。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從一開始就安排好了的?”
宗望忽然感到有些恐怖:張覺謀反,據說是有漢人官員在搗鬼,而漢部就是漢人!蒙古東侵又讓宗望想起漢部和蒙古是有交情的,折彥衝大婚的時候蒙古還曾派人來賀呢!還有大金境內的契丹人,那個耶律餘睹,和漢部之間的關係只怕也有些扯不清楚!宗望忽然現漢部的力量也許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得多,他甚至就想不顧一切揮軍南下,和漢部拼完算了!
但他畢竟還是沒有到達喪心病狂的地步,和阿骨打體力支援不了大腦的高運轉不同,宗望卻正處於盛年,他還能壓制住內心不理智的一面!
“這次‘南巡’,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好選擇!”宗望想。確實,如果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