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昂喃喃道:“烏古……啊!是你們!”
蕭鐵奴哈哈笑道:“你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一直和契丹作對的漢部就是當年衝你車駕的那幾百人馬麼?可憐可憐!”
蕭昂顫聲道:“將軍饒命當年實在……實在……實在不知將軍的神威啊。”
蕭鐵奴哼道:“我是不會怎麼樣你的不過狄叔叔他們可就難說了。”
吩咐下屬將蕭奉先和他的次子綁到斜也處領功將蕭昂押到折大將軍處聽候落。( )
蕭鐵奴的部屬押了蕭昂到折彥衝處折彥衝想起當年同伴的慘事怒火中燒。漢部出死谷後曾遭三難:第一是宋邊受拒第二是遭遇蕭鐵奴第三是烏古叛友。這三件事都幾乎把漢部逼入絕境而後兩件事均和蕭昂有關尤其是在烏古狄喻帶過去的人馬損折近半是漢部立部之前傷亡最慘重的一次在漢部的實錄上被書為“大難”所以漢部的元老部民提起此事無不對蕭昂和烏古部恨得牙癢癢的。
折彥衝提起三尺長劍就要斬了他曹廣弼攔住道:“漢部軍令嚴禁殺俘!”
折彥衝道:“這是報仇怎麼叫殺俘?他又不是尋常士兵!”
曹廣弼道:“就是要殺他也得按規矩來。再說與他仇恨最深的是狄叔叔。”
折彥衝醒悟過來派人將蕭昂送往津門。楊應麒聽說是捉了蕭昂命人提上前來對楊樸感慨道:“當初漢部軔之時兵不強馬不壯流浪於長城內外、大漠南北惶惶不可終日。就連蕭昂這樣的軟腳蝦也怕!當其時又有誰知我們能有今日的事業。”手一揮命人押到狄喻府上去。
狄喻根基本厚在相助阿魯蠻一戰中身受重傷留下了病根。後來在死谷中靜養數月才漸漸恢復過來但隨後便千里奔波身體情況又轉惡化尤其是在烏古一役慘受折磨從那以後他的武功便再無法恢復到盛年時的五六成。前幾年拼著年紀不算太大在許多場合還能活動活動但近兩年舊傷復便卸了軍職來到津門靜養。他三年前娶了張玄徵的一個寡妹生下了兩個兒子賦閒在家伴妻弄兒心靈有了寄託建康狀況又有起色只是早年的雄心壯志卻已在最近這次病苦中消磨殆盡。這日忽見楊應麒的屬下押了蕭昂過來又勾起了舊仇!
但他畢竟年紀較長和折彥衝等不同看見蕭昂非但未起殺念反而大起唏噓之嘆對押蕭昂來的官差道:“此人不是我的仇人是漢部的仇人該如何處罰押到法官處聽候吧。”
漢部的司法體系由於楊應麒的促成從一開始就有獨立司法之傳統。當時部族新興折彥衝、楊應麒等人都有自己不至於犯法的自信而全部方興未艾之際部內權貴犯罪事件也比較少因此便沒留下什麼權貴幹法的惡**件。
舉部南遷以後司法案件日積日多司法程式日漸複雜法律條文日益嚴密這才開始出現專門的司法系統。李階北來後整理漢部舊日的案卷結合北國的傳統和宋律編訂了一部新律。楊應麒拿到手後將其中太過繁縟和不切實際的部分刪除又添入限制部族腦權力的若干條文並將司法獨立提到極顯著的位置上開宗明義便是不許漢部腦(包括折彥沖和他自己)以政令干預法律的運作。這部新律後來由漢部元部民會議全票透過(折彥衝楊應麒默許的動議通常都是全票透過)成為漢部部民的第一部成文法。又當場推選了狄喻為最高司法團的最高法官從政務上退下來的張玄素為次席法官漢部的元老部民胡茂為庶務法官。
最高法官並不處理日常事務只是作為一個象徵性的威嚴存在;次席法官負責督導下統的各層司法系統;庶務法官則是協助前面兩位法官處理文書事宜、統籌案卷存檔的職位。
這三個人在律學上其實都是門外漢坐上這個位置主要是因為他們資歷以及道德受到部民的信任本身處理案件的能力未必勝過這幾年在基層做具體司法事務的青年法官們。但在現階段這樣一個粗糙的構建已經可以滿足漢部的律法需要了。
這時楊應麒的屬下聽了狄喻的話便押了蕭昂前往津門的法庭津門法庭的第一法官是個渤海人次席是個高麗人助理法官是個福建人都是三十歲上下、未曾經歷過千里“遠征”的青年看到這個案子不由得蒙了。他們向來處理的大多是部內的事宜涉外的事情按傳統是歸入軍務由軍方直接處理。蕭昂的這個事情與其說是判案不如說是報仇這可該如何處理?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求見張玄素詢問張玄素也不知如何是好。助理法官見狀便建議去問“朱虛先生”。
朱虛先生李階拿到宗卷後皺眉道:“狄大人糊塗了!這事不該交給津門法庭的。咱們漢部的民事律法裡還沒有相應的條文。”
青年法官們便問該如何處理李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