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有皇后之位又如何?
正要上軟椅,卻忽聽旁邊玉萱輕聲道:〃姐姐,你說,那柳瑤真的是死有餘辜嗎?〃
若水猛地回頭,卻見她嘴角有一抹獰笑,在她回頭的瞬間隱去,看得並不真切。再仔細看時,只有那單純的笑,小心翼翼的眼神,似乎真的是害怕了一般。
心中不覺煩悶:〃我又如何得知,這是都是皇上交代人去查辦的。〃說罷便匆忙喊了綠蘿起轎走了。
身後的玉萱,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迷離。
沈若水,你是知道的吧?給你下毒的並不是那柳瑤。可是你卻不知道,那萬年哭,是我林玉萱的傑作。你不曉得,在我送給你的香包裡,絲絹裡,都下了那萬年哭,毒已經不知不覺地全部滲入到你的身子裡,在香包和絲絹上都未留下痕跡,所以那許太醫查不出來。
此次你過早毒發,撿回一條性命。今後卻未必有此等好運!
第62節:第八章 燕歸來(8)
正值立春時候。
小徑紅稀,芳郊綠遍。高臺樹色隱隱見,春風不解禁楊花,濛濛亂撲行人面。
滿山都已經沒了冬日的蕭瑟,嫩綠的一片,零零星星的杜鵑花苞點綴其間,如同若有似無的火星一般。
如同那夜被大火燃燒後的綿憶殿一般。
想起來,若水不禁有些頭疼。彷彿這是一個預兆,這次出行並不會有什麼好事。
玉嵐山上的風景,她是早就看慣了的。
山上不比山下,即使是改朝換代,江山易主,它還是那一片鬱鬱蔥蔥。溪水還是潺潺地流著,鳥兒還是歡快地叫著,偶爾掠過碧藍的天空,在眼前留下一道黑色的美麗剪影,便又不見了。真彷彿仙境一般。
若人的生活,也可以如這山中一般的悠閒便好了。
記得當年,連錦年哄了她下山的時候,走的也正是這條大路,只是那時候已經是初夏,沒有這漫山開的花朵,只有綠油油的葉子,偶然有一兩片殘瓣遺留在地,也是破碎得不成樣子。
當時,他曾對她說,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要休且待青山枯,白日參辰現,北斗回南面。
如今境況,難免落淚。
三千弱水,奈何你後宮佳麗三千。如今是石階空佇立,舊時花已開,寒山一帶傷心碧。
若水探出頭去,遠遠望見太后的轎子已經在前面的山頭。八人的大轎,大紅的轎身,垂著煙霞色的紗幔,那四角掛的吉祥如意鳳飛鈴,叮叮噹噹清脆作響,便是這邊也能聽得若有似無的悅耳聲音。
按例只有正四品妃子以上的位份才有資格獨坐一頂轎子,只是如今皇帝對若水寵得緊,上次縱火事件之後撂下的狠話更讓這宮中的人對她敬畏有加,那些看慣了風向的奴才便單獨給她預備了一頂轎子。
太后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也沒發話,其他妃子也不好說什麼,她便坐了。
按位份,應還有個德妃和淑媛寧氏排在她前頭的,只是德妃身子一向較弱,那位淑媛最近又染了風寒,此次並沒有跟了來。
跟在若水身邊的便是紅蕊和全福。自上次的事件之後,她對綠蘿又警惕了幾分。既然天慶說事情是太后的主意,那八成動手的是綠蘿了。便遣了她同福嬤嬤一起坐了後頭侍女們坐的大轎子,讓福嬤嬤留了心看住她。
遠遠的,她又看到走在太后轎子邊的林遠。玄色的侍衛服,錦冠玉帶,自是有一股懾人的魄力。
連錦年生怕有人趁此次進香之機對若水下手,便派了林遠來,明裡說讓他負責所有女眷的安全,實則是要他小心保護若水。
林遠原就是綿憶殿的人,這其中的深意任誰都看得出。
〃若不是連家規矩大,當家的妻妾都要陪同婆婆去進香,我真的想留了你下來。難得後宮清淨,只有你我廝守。〃連錦年從後頭抱住她,輕輕地在她的耳上留下一個吻,直吻得她耳朵忽地發燙。
不禁偷偷去看了在後面轎子裡的玉萱……她與董佩芳和蘇素坐了一頂轎子,後頭又容華葉莞爾,修容何琢言,修儀李雙月三人坐了一頂。原是正五品九嬪以上的位份才有資格來,只是如今若水得寵,一向與玉萱交好的,賢妃又極喜歡她的,便也帶了來……果然探著頭,雙眼脈脈含情地望住那邊。
不禁嘆氣。
還好那蘇素是自己人,董佩芳又是個沒心機的,若水換了其他人看了,說不定就猜出什麼來了。
雖曾想過要幫一幫她,和連錦年說了找個藉口打發出去罷了,讓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