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敬佩這種人,因而此刻面對一個真正的帝者咄咄逼人的質問,倒也不曾甩袖就走,而是頗為認真地編了個理由:“實不相瞞。我為女子,怎可與男子同朝為官?”
魏壽驚得沒握穩手上的酒瓶。酒瓶“哐當”一聲落地,醉春撒了一地。魏壽連忙跪下告罪。
祝嵐心念一動,眸色見深。先前看去當真以為是個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如今再看卻分明是個明眸皓齒、顧盼生輝的佳人。
注1:姑射(音ye,第四聲),山名,相傳是神仙所居。見於《莊子》。
21八珍樓借酒識天子 鳳棲宮憑玉墜地牢2
“墨寧……”祝嵐一笑,“所言非虛?”
秦悅思忖著正常人的反應,裝了裝乖巧:“不敢。”
“你此行當真是來尋訪親戚的?”
“呃,不是。”秦悅還真怕他幫自己找親戚。她斟酌著措辭,鎮定道:“此番不過是下山遊歷。”
祝嵐點頭。
氣氛已變,實在不適合再大吃大喝。秦悅默默地放下筷子,內心悲傷不已。
“八珍樓之所以有名,是因為請了禁中的御廚。”祝嵐忽然說道,“你可願隨我回宮共品佳餚?”
祝嵐確實把秦悅的心思摸得準準的。秦悅愛吃是不假,偏生她還是個貪玩的,當即點頭同意,頗有一拍即合之感。她心想:自己去皇宮嚐嚐御廚手藝,然後再趁無人之時隱身飛走。自認身為修仙者,定會無虞。
進了皇城,方感此間威嚴肅穆。秦悅權當旅遊,帶著欣賞的目光四處張望。魏壽看著她自如地和祝嵐並排而行,有時甚至走得比祝嵐快些,連忙亦步亦趨地跟著。心中訝然:哪裡來的沒規矩的女子,敢走在陛下的前面?陛下竟也不曾怪罪。
這時天空落下幾滴雨來,衣衫被略微打溼了。秦悅搖首,開始懷念起風雨不侵的道袍來。祝嵐指了指魏壽:“帶她去鳳棲宮換身乾淨衣裳。”
魏壽答“是”,小跑到秦悅身邊,謙卑道:“奴才給姑娘引路。”
秦悅自然跟著走了,行了幾步回頭看了看祝嵐。
祝嵐尚在原地凝視她的背影。見她回頭,表情卻驚異起來:“你額上是……”
秦悅摸了摸額頭,先前抹上的脂粉已然被雨水洗掉,可見這裡的化妝品不防水。秦悅無奈地指著額間的小蓮:“這是胎記。”
鳳棲宮,為景朝皇后居所。據說很久以前有一隻鳳凰停留在此,故有此名。相傳那隻鳳凰有著金燦燦的羽毛,歌聲清越華麗,時而變成一個絕美的少女,世人不可直視。
秦悅在一個小宮女的幫助下才穩妥地換了一身高腰襦裙。在宮殿內閒逛了一圈,發現有一處地面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凹陷。秦悅有些奇怪:“這兒怎麼沒有填平?”
小宮女答:“說來也是一件奇事。歷代工匠不知重建了這鳳棲宮幾次,從沒能填平過這裡。”
難道有什麼玄機?秦悅若有所思地想著。那個凹陷並不大,形狀上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鳥。
正巧此時,殿外有人唱道:“謝貴妃到。”
秦悅蹲在原地研究起了那隻鳥。小宮女緊張兮兮地推她:“姑娘,貴妃娘娘來見你了。”
秦悅十分乾脆地答:“不見。”
“放肆!”走進來的女子大喝,“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當真以為能母儀我大景天下嗎?”
很顯然這位貴妃聽清了她說的“不見”二字。秦悅依舊蹲著,頭也沒回:“你誤會了,我只是來吃吃玩玩……呃,遊歷的。”
謝婉自幼高高在上,何嘗見過別人這般無理?當下生了怒意,伸手把秦悅扯了起來。又看見了秦悅額間的蓮花,張揚著悠遠神秘的氣息。謝婉一怔:“你額上是什麼妖物?”
秦悅之所以順從地被她扯起來,是因為她唯恐身上的靈障傷了這個凡人。現下聽聞仙家圖騰竟被認作妖物,倒是勾了勾嘴角,心想回去後定要講與折夭聽。
秦悅沉默又傲然的態度再次挑戰了謝婉的尊嚴,後者眼中劃過一絲怨毒。
謝家素有“後族”之稱,本朝已經出了不少皇后。說來謝婉還是今上祝嵐的表妹。她本以為假以時日就可入主鳳棲宮,可今天卻聽聞表哥親自帶了個女子回宮,且被指進了她嚮往已久的宮殿。謝婉豈不又氣又恨?她看了看秦悅身後地面上的凹陷,手指無意識地拂過胸前的鳳凰玉。
再看向秦悅時,謝婉已經換了一副和順臉色,嬌聲道:“我知道這裡有個奇妙的去處,妹妹可願一觀?”見秦悅不答,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