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的人群中,東方萍那張清麗豔俏的臉靨尤其使他動情。
東方萍在唐山客懷裡輕輕顫動,嬌弱無力地睜開了那半寐的雙眸,她痴痴凝視著悄悄而來的石砥中,一縷幽思自心底泛起,不覺中兩滴淚水從眸眶湧出,這個雄偉瀟灑的男子給予她的魅力竟是那麼大,連自己此刻是什麼身分都忘了。
她驚惶地避開石砥中那雙有如利刃似的目光,臉色嚇得蒼白,一股心酸從心底渲湧而出,暗暗啜泣起來,她想到昔日兩人儷影成雙遊山玩水種種情景,不禁更加悲傷,她幾乎想頃刻問死去,可是唐山客那雙有力的手臂正緊緊摟住她。
濛濛沙影,濛濛淚眼,滾滾流動的熱淚和嘴角溢位的血漬交織在一起,連她自己都不曉得這到底是什麼滋味,只覺濃濃的悲愁無情地聚滿心中,在她心底漾動的情感,使她那薄弱的意志竟搖動起來。
在那繚繞的雲霞中,她又憶起那段不平凡的夢,那夢裡有清脆的笑聲和輕歌曼舞,也有淚水和感傷。
唐山客目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他惶恐地道:“萍萍,萍萍!”
東方萍只覺全身一顫,從悲傷中清醒過來,她掙脫唐山客的擁抱,搖搖晃晃起身向前走了幾步,顫道:“砥中,你怎麼不願意見我?”
石砥中避開她那令人心碎的目光,一股衝動使他失去原有的平靜,他斜身向前一躍,痛苦地道:“萍萍!”
簡短的字音透出無限淒涼,待他身形躍至東方萍的身前,唐山客橫移數步,攔路擋住石砥中的身子,冷煞地問道:“你幹什麼?她是我的妻子!”
石砥中心裡驟地一痛,不覺退後兩步,道:“是的,她是你的妻子。”
他能說什麼?往昔的愛情已是昨日黃花,在他心田裡留下的僅是無限惆悵與寂寞,命運註定他將孤老江湖,誰又能和命運相抗拒呢!
東方萍神色大變,氣得鐵青著臉,道:“唐山客,你這是幹什麼?”
她驟覺胸中氣血上湧,身上的掌傷頓時加深幾許,一縷殷紅的血漬從嘴角汨汨地流出,俏豔的臉靨上這時一片蒼白,恍如大病初癒的人。
唐山客回頭斜睨東方萍一眼,心神突然一顫,在那冷煞的雙目中閃現出一片柔和之色,他急忙扶著東方萍的手臂,非常體貼地問道:“你千萬不要動氣,當心傷了身子。”
東方萍輕輕把他的手掌甩開,冷冷地道:“你滾,我不要你來關心!”
唐山客愕立半晌,沒有料到自己的愛妻竟會這樣無情當眾叱喝自己。若是別人,他可能早就發作起來,可是在東方萍的面前,他顯得那麼脆弱,居然連抗拒的勇氣都沒有。
他尷尬地僵立在那兒,訕訕笑道:“你真的要我走?”
東方萍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衝動,她幽怨地望向唐山客,她那淒涼的臉上,掠過一層憤怒的顏色,她恍如要殺人似的大喝道:“你滾,我永遠不要再見你。
唐山客悽然淚下,他深吸口氣,嘆道:“我自以為得到你了,其實我並沒有得到你,每當石砥中出現的時候,你都會不顧我而去。也許我倆的結合是錯誤的,萍萍,總有一天你或許會曉得我的痛苦。”
他現在才真正體會出沒有感情的結合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這層悔意像一道餘光溜過,瞬息被一股憤恨的情緒掩過,他怨恨地望了石砥中一眼,嘴角上逐漸浮現出一絲殘酷的笑意。
“哈哈……”
這冷嘲熱諷的笑聲,有如銳利的長劍,穿進唐山客的胸臆。
他冷哼一聲,一股從未有過的羞辱感在他心底化散開來,他怨毒地望著正在不停冷笑的海神幫幫主一眼,向她身前大步-走了過去,怒聲道:“你笑什麼?”
海神幫幫主何小媛笑聲一緩,不屑地道:“我笑你這個沒有骨頭的人,自己老婆都看管不住,還枉為一個大男人。”
“你找死!”
唐山客實在忍受不了對方這種無情的羞辱,他怒喝一聲,驀地拂起左掌,斜斜劈向何小媛。
何小媛輕輕一閃,避過來掌,叱道:“你要頂著綠帽子見人又怪得了誰!自己不敢找回天劍客拼命,竟找我出氣……呸!我看你綠帽子戴定了,天生沒有霸氣的賤骨頭。”
石砥中沒有料到何小媛會這樣陰損,故意挑起他和唐山客間的仇恨,他氣得神情大變,怒道:“你……”
唐山客見何小媛愈說愈不像話,氣得他狂吼數聲,連著劈出數掌,這時他急怒攻心,那存於腦際的一點靈智早巳不知溜到何處。但是,何小媛身形一閃便脫出那劈來的掌影,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