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喝一聲,道:“這都是你賜給她的!”
施韻珠好像不願把自己慘痛的遭遇說出來,她通身寒悚驚顫,急忙道:“大舅,你不要多說!”
千毒郎君雙目綠光一湧,冷哼道:“為什麼不說,難道你要瞞他一輩子?”
石砥中一愣,不曉得他倆人到底要對他說些什麼?但從對方那種痛苦的樣子裡,他已預感到這將是件悲慘的事情。
他愕愕地道:“韻珠,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
千毒郎君冷哼一聲,道:“石砥中,你將後悔知道!”
石砥中一生倔強,不管做了任何事情,他從沒有後悔過,但千毒郎君說得那麼嚴重倒使他嚇了一跳。
他充滿好奇地望了施韻珠一眼,只見她滿臉悽楚,在那略顯憔悴的險靨上籠罩著陰影,她恍如害怕說出那段難堪的遭遇,還沒說話,淚水已經滂沱流了下來。
石砥中看得一陣難過,道:“韻珠,假如你不願說就不要說了!”
施韻珠黯然搖頭一嘆,道:“砥中,我們到那邊說吧!”
兩人走過了幾個沙丘,在一個沙丘後面席地坐了下來,施韻珠沉思半晌,方道出那段悽慘的往事。
在一年前,當施韻珠白知無望得到石砥中的愛情後,決心以死證明白己深愛石砥中的情意,她含著盈眶的淚水,毅然投落那無底深井。
黝黑的深井榦涸得沒有一滴水漬,她決心以死殉情,索性閉起雙目等待死神的召喚,哪知道她投落井底居然沒有摔死,身上竟然沒受到分毫損傷。
她詫異地檢視黝黑的井底,在那深井底下竟有三、四條出路,當時她早萌死意,自覺活在世上沒有意思,倒不如在這井底覓一處地方了結殘生。
施韻珠心念一決,毫不畏懼地向井底深黑的一條通路行去,這條路愈行愈高,到最後竟有石階一路上去。
她此刻沒有心事去探尋這是個什麼地方,腦海中盤旋的盡是石砥中的影子,因為在那離別的剎那,她曉得自己永遠得不到他的愛情。
等她踩上了最後一道石階,驟覺眼前一亮,只見這通路的盡處,出現一個清澈的大荷池,在那荷池旁邊的一塊大石上獨坐著一個青年,他正低頭撫弄手中的一根墨綠色玉笛,連看都不看施韻珠一眼。
施韻珠怔了一怔,正在猜測這個青年的來歷時,忽然在她的耳際迴盪起一陣清越的笛音,絲絲縷縷的笛音有如無影劍穿進她的心坎。
在她眼前如夢幻化出數個不同的身影,在那些浮現的影像中有她的愛人也有她的仇人,她彷彿看見石砥中悄悄出現在她身邊,正張開那有力的雙臂緊緊摟住她,霎時,她沉醉在那幻化的夢境裡……
當她曉得是這陣笛音作怪時,為時已晚,那清越飄忽的笛音就像命運之神,正把她帶進無涯的痛苦中。
由於這柔細的笛音有如魔音似的,她忽然覺得石砥中冷漠地把她推開,而在她臉上連著擊了數掌,她唯恐再失去這僅能抓住一線的溫馨時光,悲泣道:“砥中,不要離開我!”
石砥中冷叱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她尚未自覺自己被幻影所困,驟聞石砥中叱罵她不要臉,不禁傷心哽咽,那破碎的她的愛人的影子很快就消逝了。等她自幻化的夢境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眼前已經模糊,只覺淚影閃動,只見那個青年對她猙獰一笑,一股氣血上衝,使得她暈死過去。
一陣異樣的痛苦刺激得她又清醒過來,等她發覺不對的時候,在她身上已經壓著一個瘦癯的老人,立時,她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個清瘦的老人喘息數聲,顫抖地道:“姑娘,我們倆個都被害了!”
施韻珠想不到自己尋死不成竟遭受到如此大的侮辱,她驚駭得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寒悚地把那個老人推了下來,顫聲道:“你……”
那個清瘦的老人淒涼道:“你也許不相信。”
“呃!”
當施韻珠目光瞥及地上那片殷紅的血漬時,她再也剋制不住心裡的悲傷而痛苦地泣顫著。的確,一個美麗的少女貞操若被一個不為自己所愛的人佔據時,心裡那種痛苦絕非一個局外入所能體會。
在這種情形下,她的情操便這樣的被那個老人奪去了,她氣憤之下,揮起玉掌給了那老人一掌。
那老人捱了一掌後,並沒有生氣,他黯然道:“你打吧,我自知對不起你!”
施韻珠厲喝道:“我想殺了你!”
“隨你怎麼樣,我反正也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