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2 / 4)

麼輕生的舉動,便給他講了一段話。她說:

“我曾聽說了一段這樣的故事,也許聽聽它會對你有一些啟發和教益。既然我們都沒有什麼急事,我們何嘗不坐下在這林蔭中歇一歇呢。讓我們一邊歇著一邊聽一聽我小時候聽來的故事吧。從前,曾有一個美麗的青年,是無數年輕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多少人在夢中將他作為自己的情人與丈夫,他是那麼高大,如同一棵偉岸的雪松。他因此還是誓願女神的寵兒呢。但是他由於天性的軟弱,只是受了一點人生中的小小的挫折——他得了一點小病,有幾天未好,他的手又被茅草所利傷,流了幾滴血,他的糧食又被小偷盜走——他便因此向神靈祈禱,便怨天怨地,詛咒神祗與父母,使他作為一個人類來到這世界上而且使他降生在一個窮苦之家。他害怕做人所承擔的責任,便祈禱說,如果有可能按照他自己的意願來降生的話,他寧願託生為一個動物——就是一個蟲子也比成為一個人要好得多。因為蟲子上食樹葉,下飲樹根之汁液,從來無需操勞勞動,從來不會想到今後與將來的生老病死等問題,從來不需要為了它們而忍飢挨餓,積攢金錢。它會到處都不愁食物,風雨襲來躲在葉下,寒冷之時鑽進樹下的溫暖的泥土中。它可以不操心吃,也不用再操心穿,既不用想贍養父母,也不用擔心撫養後代的事情。它不會同類的欺負,只有自然的法則,只有自然的生老病死。

想到這隻蟲子仍然要吃,要爬,要躲避風雨寒冷,他又向神靈祈禱道,我想如果有可能,我寧願做一株小草,也覺得比人都強。因為小草不用爬行,不用操心尋找樹葉與樹下的洞穴,以躲避冷悽的風雨與刺骨的寒冷。自有甘甜的雨水自動送到它的嘴邊為他解除飢渴,自有大地的土壤將各種養料送進他的根部輸進他的全身。他不用動上一動便可解決吃與喝,最多在風來時隨風晃動一下他那綠色的頭部。雖然秋天到來時他會變得枯黃,但一到了來年春天,他又會重新披上青翠的綠裝。所以,我懇求你們,聽從我的祈禱,將我變身為我所要求的動物或植物吧。讓我指著地下的冥河與崑崙山的火山起誓,我決不改變我的祈禱!

他祈禱的神祗聽到了他所說出的這樣的話,心中吃了一驚,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願作人,寧願拋棄他那高尚的靈魂,情願做一個卑微的動物以及一株更加卑微的植物。他便苦口婆心地勸阻他說,你仍可以收回你的誓言,我將不會記錄你剛才所說的話。但是他斬釘截鐵地說,不,他決不收回他所說的話。他已經厭煩透了這樣痛苦挫折的人生,他要享受寧靜,他要休息,要安逸,要獲得自己永遠的幸福。那位神祗無可奈何,便將他按照自己所願化作了一株這樣的東西:冬天的時候,它是一隻像蠶一樣的蟲子,一隻身上有毛的黃褐色蟲子,鑽進地下以躲避那刺骨的寒冷。它長約三寸,腹部長著許多對足,蠕蠕亂動。到了初夏,它便不再為蟲,化身為一株莖草,草形似韭,葉較細,鑽出地面,固定在那裡,再也不能自由移動了。他就這樣化成了一株蟲草,一株冬蟲夏草。如果沒有人採摘,到了冬天,它就會再次化為蟲蠕動著重新鑽進地下。不過,往往等不到它鑽進地下,人們就會將它採摘進自己的藥籃裡,因面它是一副極好的補藥,所以人們常常將它挖開,曬乾,切段削片,和其他食物一起被投進滾燙的鍋中,進了人們的肚腹。

燕茹對丈夫講完了這樣一個故事,希望他能回心轉意。他雖然聽時感覺到有所觸動,但是她剛剛說完,奢陽就已經將她所說的話全部忘記。看到抓著他手的女人露出要阻擋他的樣子,他便拂然大怒道:“你這女人,你何必要攔住我的道路,阻礙我追求我自己的幸福呢?請你讓開,否則我就要對你動怒了。對,就是這樣,鬆開我,讓我自由,讓我飛翔,人生的意義就在於自由,就在於飛翔,而人的自由遠勝於鳥類的飛翔。這才是我的生命,我的渴望。我要自由地追求,自由地夢想,我不需要一切枷鎖,不需要一切約束,不管它是什麼樣子、什麼形狀。”

奢陽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用力掙脫妻子的手,向前走去。妻子雖然不為她的丈夫所識,也不知他所言為何,但為怕他出事,她總是遠遠跟在他身後。因為如果她出現在他的前面,他就要對她怒罵,罵她作為一個女人,為什麼總要跟著他這一個男子。雖然她以前貴為公主,金枝玉葉,但現在你再看到她的話,將會再也認不出她來了,因為她蓬頭垢面,也無心梳妝,就像一個粗鄙的村婦一樣,不,就連一位村婦也比她要講究些。她面黃肌瘦,有氣無力,如果不是對丈夫的愛支撐著她,恐怕她這一個弱小的女子早已走不動這山路了,早已喪命在這荒郊野外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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